二十二、荒唐之痿[第1页/共3页]
……”
桓熙有些绝望,又看了看那歌妓,端倪间的确有李静姝的影子,惹他垂怜,便又温言道:“我来教你——”
武遵大喜,高叫:“逆贼桓熙遭吾射杀!桓熙已死!”
落日落山,暮色四起,桓熙行到人迹稀少处,翘首西望,久久不动,谢琰、卞耽诸人还觉得这位桓刺史在为良将难求而忧愁呢,孰不知他是想起了李静姝,李静姝对陈操之的靠近让他很难放心,以是那日他会借着酒劲说出要纳鲜卑公主为专宠的话,为的是给陈操之一个警省,他父亲桓温纳了李静姝,而若灭了燕国,那以仙颜立名的鲜卑公主天然非他莫属,他今后是要代晋为帝的,陈操之有何资格与他争!
谢琰、沈赤黔也已聚至,都是骇然失容,平北司马卞耽部下不过一千五百军士,分守京口六门,这时黑夜仓促慌乱,那里调集得了抵当,并且庾氏在京口的权势本就盘根错节,北门都未闻厮杀声就等闲被攻破,明显有内应。
《七哀诗》是阮籍之父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写的一首挽歌,李静姝自被桓温带出蜀地,每年景汉亡国日另有七月七都要唱这一曲,桓熙比李静姝小一岁,少年时便听惯了这曲挽歌,白裙窈窕,歌声凄婉的李静姝让桓熙深深迷醉——
冥冥地府室,漫冗长夜台。
卞耽提示道:“桓刺史,城门将闭,我等回城吧?”
三月初二,访拿庾希一党的东海太守周少孙与平北参军刘襫尚未有动静传回,与海陵隔江相望的京口安静如昔,傍晚时分,落日斜挂北固山南端,暮春季气,草木滋长,风中传来谷物发展的暗香,大麦将熟,大旱已经畴昔,糊口的但愿重新燃起——
沈赤黔急转头看,果然见桓熙栽下了马,其亲卫帮手忙脚乱搀扶,也不知存亡如何,不由有些惶恐,若死了桓熙,那他这个部曲督只怕难逃罪恶!
桓熙一起策马缓缓行来,场上公众纷繁让道、躬身见礼,桓熙看到丁壮角抵就驻马旁观一会,摇点头,又持续催马走,桓熙志大才疏,他但愿招募到的都是陈操之的族弟陈裕或者刘牢之、孙无终如许的猛士,对这些技艺普通的流民丁壮不甚正视,这些不过是兵卒罢了——
十七岁的沈赤黔已长成健旺大汉,技艺精熟,也不与武遵多费口舌,喝命部下结阵杀敌,十二人一组,执盾者、执杖者、执弩者、执槊者,批亢捣虚、攻守兼备,这是陈操之客岁在洛阳时与沈劲会商尝试的,在演练中以步兵对骑军,这类步兵战阵大占上风,沈劲大喜,当即在洛阳守军中加强演练,沈赤黔客岁冬回吴兴武康募兵,就以此阵练兵,费钱三百万,五百军士设备划一,彻夜是牛刀初试——
谢琰、沈赤黔都住在安北将军府,听到桓熙教女妓唱挽歌,不由大摇其头,魏晋名流多古奇特行,高平大族张湛喜幸亏屋舍前栽种松柏,松柏多植于坟场,以是时人谓之“张屋下陈尸”,而另一个大名士袁崧出游时喜好让僮仆与他齐唱挽歌,时人谓之“袁道上行殡”,这二人都是闲居林下,行事不管如何古怪荒唐那是他们本身的事,而桓熙是在任的刺史、将军,正动手重修北府军,却在这里教歌妓唱挽歌,实在是荒悖光荣,如许的人如何能镇一州、领一军?
那歌妓受宠若惊,便用妖妖娆娆的嗓音一句句跟着桓熙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