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各有风流两不知[第1页/共4页]

陈操之将青色布幔拉开，说道：“昙壹师兄莫要禁止信众随喜，我这帝释天表面初成，正要请人看看有何改进之处。”走过来向陆夫人张文纨见礼道：“陆夫人精于画技，请指导一下长辈。”又向谢安夫人刘澹施礼：“见过谢夫人。”稍一游移，又作揖道：“曾听谢幼度言谢氏娘子学画于剡溪戴安道先生，也请谢氏娘子不吝见教。”

一时候谢道韫内心难受、难堪、耻辱、自伤……中间悱恻、百感交集，恍然间有六合苍茫、人生有趣之感，她这么兴趣勃勃前来瓦官寺、摇唇鼓舌压服和尚开门，看到的倒是先一步达到的、娇美非常的陆葳蕤，这真比如当头一击，若不是她内心孤傲固执，真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顾恺之哈哈大笑，说道：“子重敢请陆小娘子来助你壁画，我就敢请张浓云来。”

顾恺之发笑，摇着头走出来，向陆夫人张文纨施礼，又见过了谢夫人，见到谢道韫，顾恺之也感觉有些眼熟，不过没敢多看，侍立在陆夫人身边。

“啊！”陈操之并未如何吃惊，顾恺之惊得差点从梯架上掉下来，原觉得大殿上只要他和陈操之两小我，没想到陆氏女郎会悄悄到来，顾恺之窘甚。

短锄心道：“这谁家女郎，身量可真高啊！”转念一想：“衣裙这般华贵，定是大族女眷，并且必然布施了瓦官寺很多的香火钱，以是这势利和尚才将殿门翻开让她们出去，而我家夫人和小娘子却要小盛讨情才得以从侧门出去，真是太气人了！”

昙壹合什道：“是小僧失礼了，不过还是要请诸位女善信说话轻声些，莫惊扰到作画的两位施主。”

陈操之笑道：“我天龙八部众要画八个，你才一个，不快如何行！”

谢夫人刘澹向张文纨解释道：“陆夫人不晓得吧，方才这道人不肯开殿门，好轻易求得他开门，却又让我们进殿不准说话——”

既然不是喜好那又是甚么呢？谢道韫本身也不甚了然！友情？嗯，也是有的，但是又不完整象友情啊，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冉盛应道：“小郎君、顾郎君，是陆小娘子在此。”

东壁的顾恺之应道：“稍等，待我把这片衣褶画完。”又道：“子重画得实在是快，一丈多高的帝释天就勾画好表面了，我这维摩诘菩萨像才画了上半身——”

昙壹有些难堪，支吾道：“开门让大殿亮堂一些，以便两位施主作画。”

忽听西壁有人说道：“长康，帝释天表面初成，你来帮我看看，可有哪些需求窜改的？”

陈操之道：“我是边学边画，最后着色衬着时还得你助我。”

顾恺之笑道：“何妨请陆小娘子来助你，她是张安道先生女弟子，天然精于用色。”

张浓云是张文纨的从侄女，陆葳蕤也是熟谙的，并且还很有友情，晓得四月十五是顾恺之与张浓云的婚期，现在听顾恺之这般讽刺，陆葳蕤晕红双颊，悄悄咳嗽了一声——

谢道韫浑身不安闲，行礼道：“岂敢，特来观赏学习。”说话时模糊带着鼻音，差点忘了她现在不是祝英台了。

陆夫人道：“那就请入殿来看吧，我也是来看壁画的，有布幔遮着，尚未见到。”

陆夫人张文纨和陆葳蕤带着短锄、簪花四婢跟着冉盛由侧廊小门进入大雄宝殿，本日气候晴好，固然殿门紧闭，但殿内并不显得阴暗，阳光从镂空的长窗穿照过来，光束交叉中，万千浮尘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