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劝[第2页/共3页]

殿外的阳光透过帐幔后的格窗照出去，影影绰绰，象是隔了一辈子般迷朦而淡薄。两人悄悄的站在雕像前，大殿中没有滴漏，静得象是被人忘记普通。

“大祭已完，剩下的事便全交由黄门官，公子可否与老朽庄中一行。”禇遂良出言相邀。

“公子高见！只是……现在朝中，卫国公已老，房相又去，长孙大人独木难支，皇上受多番制肘，恩科开试期近，诸多事物纷繁庞大，还望公子以国事为重啊！”禇遂良就差没跪下相请，一腔热忱实在令人动容。

朝中世家、新贵之争愈演愈烈，少了李默这个居中替皇上出头之人，很多事情做起来便有些束手束脚。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是李默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并没有将他遮在羽翼之下！

“禇大人！”李默拱手回了一礼，商商也跟在他身后向禇遂良福了福身。

跟着最后一个词吐出李默的唇间，这寂静厉穆的祭奠也渐近序幕。

禇遂良并不熟谙此人，还只是有些迷惑，李默与商商对视一眼，却都有些讶异。

王家自命礼教大师，现在却弄出个孝期赐妾的事来，若他再来个对峙不受，尴尬的可不是他李默，只怕那些世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三人正吃着，院门外却俄然传来了马蹄声。

商商端了两盏热茶进堂屋，接待禇遂良坐下，便自下厨去了，由李默陪着禇遂良说话。

“公子三思！老朽来此之前，王皇后懿旨便已解缆，现在正与王家两位族女在路上，本该比老朽来得早，可不知为何却担搁了，只怕王氏一族所图不小。”禇遂良仍不放弃。

“李默正有此意，还请禇大人先行。”李默伸手虚引，三人顺着陵道渐渐往山下走。

大殿中只剩下了李默和商商两人。

三人都是聪明人，此时都转了话题，只议论着些桌上饭食，这个竹笋味道不错，阿谁野菌极鲜嫩之类的话，屋里的氛围一时便也活络了起来。

李默身份贵重，虽说并无品极，但禇遂良还是恭敬的叫他一声公子。

只不过这三年孝期本就是他本身画地为牢，给本身定下的刻日，只为了祭奠那无缘的父母，是以便是李治来了，这事也没得转圜。

禇遂良立在殿外，檐角上熔化的雪水顺着瓦缝滴下来，在阶前漫成了一片水渍，殿内暗淡的光芒让他看不清两人的神采，只能悄悄的等在原地。

李默和商商跟在他身后站起家，悄悄的平视火线。身后的黄门官们也跟着站了起来，鱼贯今后退出。

李默身份高贵，却又并无品级，为了表示尊敬，禇遂良一贯对他以公子相称。

跟着山呼万岁之声响起，殿内殿外黑压压的人全数都蒲伏了下来，朝着太宗天子和长孙皇后叩下头去。

“你说，他们在天上可过得好？”李默的声音纤细而缥缈，象是不肯定普通。

商商抬起眼看着李默的侧脸，悄悄的“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

三跪九叩已过，禇遂良这才渐渐的站起了身。

禇遂良凝睇雕像半晌，这才后退着退出了内殿，走过李默和商商身侧时微不成察的停顿了一下，随即便若无其事的持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