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第3页/共3页]

在你姥姥的腿！

如此措置，已算看在死者的面上了。

短短一日两夜，对吴五娘来讲却仿佛隔世。

却透着如释重负的摆脱。

现在事情不成，该死自贬身价，还是沦落到做妾。

他弯身去扶吴五娘，干哑着嗓音道，“五娘，你娘没了，没了……”

他的小厮已出府去“接”芸娘。

好好的婚事不端庄议，非要走邪门歪道，真成事了也不过落得个做妾的了局。

吴五娘抱着匣子愣愣怔怔，低垂的睫毛遮尽眼底乍起乍落的厉亮光芒，半晌后俄然猛地抬开端来，瞠大的双眼中泪珠滚热，“爹，爹！我没有娘了，我只要您了爹！您不能不管我，不要我啊！”

她不登门找人，只换上最好最美的服饰，斥逐下人，一一收拢梯己私产。

再昂首，鲜明是芸娘早已生硬的吊颈尸身。

碎裂碰瓷声如惊雷抢地。

江氏揉着额角收起嫌恶神采，转头看向陆念稚和杜振熙，苦笑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我这般措置，可算给你们一个交代了？”

靠本身，只能靠本身。

语惊四座。

气急废弛的两巴掌，打烂吴五娘的脸，也打碎曾经爹娘恩爱、父女嫡亲的海市蜃楼。

天皇老子是不成能来了，亲老子在场也即是没有。

这么多年，疼的养的，竟是个外做明慧内做狼心的小货！

上一刻将错误直指芸娘，下一刻还是将任务推向芸娘。

还能如何措置，还要甚么措置！

人死为大。

小厮干咽口水，不再看惊呆的杜仁和大吴氏，瞥一眼身形板滞的吴五娘，再开口说不清是怜悯还是解气，亦或是后怕，“一得知七少醒来的动静，老爷就让我去’接’芸娘……”

金屋藏娇的外宅，天然阵势隐蔽且老远，小厮紧赶慢赶找到外宅，惊觉无人应门，破门而入后就见宅子表里了无火食，本来奉侍的下人俱都不见踪迹，直奔上房才推开一道门缝，就见面前悬着一双绣花鞋。

她撕心裂肺的哭闹，错觉间，仿佛幼时缠着杜仁索要玩件金饰时的娇痴。

睁着一双黑少白多的老眼，死在她跟前，躺在她脚边，扭曲的五官直愣愣对着她，仿佛含怨索命的恶鬼。

可爱之人，必有不幸之处。

杜仁身形又是一晃，半拖半抱的扶起吴五娘，“五娘，好孩子，爹在，爹在呢……”

久等不见女儿好说，久等不来婆子的联络，芸娘就知事有变故，只怕还是没法转寰的变故。

“爹！爹！您救救我！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回家！”吴五娘一被掼到地上，就挣扎着往杜仁跟前扭，仰起急剧肥胖的脸大哭道，“不是我的错呀！我都是听您的，听娘的意义做的呀！对！是娘，是娘让我下的药，那药是娘托人弄来的，也是那婆子办的事，我不晓得，我甚么都不晓得啊！”

杜仁断气一时悲惨一时，握住吴五娘攀扯的双手用力一搡，指着跌坐在地的吴五娘恨道，“好！好得很！你想见芸娘，且诚恳等着她被’请’来！”

“老爷，夫人，老太太……”小厮神采惨白，胡乱喊人喊到一半，拐着嗓子颤声道，“芸、芸娘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