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气场两米八[第1页/共3页]
大队人马前后脚踏进主院院门,就见院内杵着满满铛铛的人影,无不被小吴氏的俄然发作吓得噤若寒蝉,死寂的院内,只余铜皮棍砸肉的砰砰闷响。
“谁敢拦着我!这一次,谁也别想保小一!”小吴氏似被这一声哼叫回了魂,挥到一半的铜皮棍往地上一戳,环顾一圈道,“杀人偿命负债还钱,天经地义!小一做下的孽,吃这一顿打莫非还不公太重了?!哪个不平的,尽管劈面锣劈面鼓的来和我撕掳清楚!”
“二叔父、二叔母,其间事了,还是回清和院吧。”陆念稚抬手做请,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措置完这一头,另有一甲等着措置。”
“父母教诲后代,如何就反了?照二夫人这么说,老太太教诲您和二老爷,也反了天不成?”江妈妈一开口就噎死大吴氏,转而看向小吴氏,语气微缓道,“二太太的意义,是打这一顿就算措置完了?”
大人物公然向来不先说闲事,只先说家常废话。
才跨出院门,杜晨芭就忍不住转头,落在陆念稚和杜振熙身上的目光,长久而略显失神。
不至于真让她们死了兄长,也别真吓坏了懵懂纯真的杜晨芭。
但再痛,也抵不过内心滔天的悔和恨!
桂开猫腰飘到晕死的杜振益身侧,探手搭脉,表示且死不了,还能再挨几棍。
陆念稚和杜振熙齐齐苦笑,乖乖上前排排坐,埋头吃起江氏经心熬制的药膳。
不是没脾气,而是只发对的脾气。
两厢一对比,绕是对小吴氏心生不虞的杜仁,都不忍直视老妻的丑恶嘴脸,一腔气闷尽数撒到大吴氏头上,喝道,“你的‘好’孙子且死不了!你可少操点心吧!还嫌不敷丢脸的!”
大吴氏见状猛地回神,气得熟行更抖,“反了!反了!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
这是她的儿子!她的独生嫡子!
她代表的就是江氏。
“东府和西府不过隔了一道墙,倒应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老话。受害的反倒体贴起祸首的死活来。可真是漂亮心善。”大少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杜振熙,抬手随便一摆,号召身侧妾室道,“还杵着干甚么,都跟我归去吧。摆布人都被打晕了,瞧不见你们又哭又怕的’心疼’模样,没空顾恤你们呢。”
小吴氏牙关一松,她——赌对了。
本来只当大吴氏隔代亲,纵得杜振益不学无术,摆布西府容得下闲人也就罢了,那里想获得本相如屎,泼得她满头满脸即恶臭又恶心,心弦铮一声猛地崩断。
小吴氏紧咬牙关,毫不畏缩。
早一步闻讯赶来的杜晨舞三姐妹呆立一旁,从被蒙在鼓里到乍听兄长丑闻罪过,那里还敢劝止,杜晨舞和杜晨柳又是痛心又是气怒,内心深处更多的,则是和情感外露的杜晨芭普通无二的灰败,和深深的羞惭。
江氏面露对劲,笑看二人吃下小半碗,才老神在在的开口道,“把人带上来。”
“行了!床前教子、枕边教妻,你当着恩然和小七的面骂媳妇,莫非就不丢脸了?”江氏噎完杜仁,看也不看大吴氏,只号召陆念稚和杜振熙道,“刚出炉的热乎药膳,小七快来用一碗。恩然也用一些,别仗着有工夫根柢,就不把身子当回事。”
是她瞎了眼!是她家小一命苦!
横飞唾沫直喷得大吴氏狂打惊嗝。
南犀院安静得诡异,西府则温馨得诡异。
进退两难的主院下人亦是类似表情,唯独挡在杜晨舞三姐妹身前的一溜光鲜女子,或是冷眼旁观,或是哑哭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