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抓周[第2页/共2页]

就算蒋玉暖要不管不顾去风毓院服侍，练氏都会把人轰归去。

暮秋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罗汉床旁，映在白叟脸上，没有添上温和光晕，反倒是显得吴老太君的神采愈发枯黄。

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你没脸见，你想过我没有？我不把你带走，我又如何有脸面去见你父亲，见你兄弟？见因为做错事，在被我亲手送下去前吞金的元婧？

这一夜风大雨急，关着窗户，都闻声外头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那些风雨声离他清楚很近，又实在太远，他悄悄听着，就如幼时普通。

床头点了油灯，穆元谋已经醒了，睁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张嘴想说甚么，“啊”了一声又静了下去。

“如何哭了？”吴老太君低头看指间，只可惜她已老迈，眼神不比畴前，她看不清那片湿漉了，再开口时，语气里温情褪去，余下的只要哀痛，痛心疾首，“你还不想去见一见你父亲兄弟？还是你晓得你无颜见他们！

半夜天时，柏节堂里的灯点上了。

要不是穆连诚重伤而归，要不是蒋玉暖的孩子没有保住，明天的这个结局，的确是他一向在等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毕竟输得完整。

穆连诚瘫了，蒋玉暖还没出小月子，都是只能躺着的命。

杜云萝苦笑。

青松吹了灯，退出去窝在了矮榻上，阁房里只余穆元谋一人，听着外头的风声雨声。

吴老太君坐起家来，以手做拳，敲了敲硬邦邦的膝盖。

穆连慧和父母存了间隙，可事发俄然，她即便要瞒着自个儿的肚子，也必须去练氏跟前了。

“娘老了，”吴老太君笑了，眼底温情如水，“这些年，是你陪着娘走过来的，现在，也扶着娘走鬼域路，娘这把年纪了，没人搀着走不动了……”

青松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绞了帕子替穆元谋擦了脸，才垂动手道：“都要四更了，老爷歇一会儿吧，没多久就要天亮了。”

吴老太君在床沿坐下，单嬷嬷退出去守了中屋，青松和秋叶一人守房门，一人守在窗外。

单嬷嬷的目光落在杜云萝的肚子上，道：“夫人是双身子，老太君眼下最挂念的就是您的肚子了，您千万保重，府里的事儿，总有人看着的。”

秋叶在前头点了灯笼，不明不暗的，在风雨中摇摇摆晃。

等清算安妥了，她转头一看，吴老太君已经睡着了。

且不说母女本性，二房高低，除了穆连慧，另有哪个能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