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第2页/共4页]

“阿若，来，坐娘舅这边。”小舅笑嘻嘻的，仿似浑然不知美若与他从无半分好脸。

“你跟我契爷？为甚么我向来没见过你？”

“晓得啦，我也不舍得。”

詹美凤挑起一边眉，当真打量女儿一番，接着冷哼一声，“暮气沉沉，人见人憎！”

“你是偷渡客吧？”美若诡笑。

答案昭然。面前那人朴拙赞叹：“如许的事谁都躲不及，你们还情愿为华叔做保护，将差佬引去西贡。真是有情有义。”

他眼睛伤害地眯起。

她斜眼睇来，小小年纪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你想住几天？”

有个十多岁的女儿日日在面前提醒韶华将逝，是人都会厌憎。美若笑笑，“闻声说到屋子。”

美若坐在木梯上悄悄听了会，又闻声起居室里水晶杯碰撞的声响，伴着母亲的抽泣，她悄无声气地溜出后门。

美若伸出食指按向那人肩膊，一声压抑的痛呼，那人转动了一动手脚又缩归去，她吸口气，再次狠狠按下去。

看他再次栽倒昏倒，美若的下唇被咬得发白。

七姑在桌前坐下，握住她的手。

美若当即正色，“我会交代七姑不要张扬。望你说话算数，谁也不给谁惹费事。”

她的坐姿文雅，腰背笔挺，精美的下颚稍稍翘起，以一种抉剔意味的眼神从长眼睫下核阅他。靳正雷稀有秒的恍忽，她清楚只是个孩子，而他正试图与她做成人间慎重其事的对话。

紧接着是男女的对骂，美若听出小舅的声音。

“陈叔，你帮我把他抬下来。”

“凭甚么？”

“如许最好。”他一字一顿地说，“谁也不给谁惹费事。”

“我叫七姑来。”

她实在睡不着，唯恐七姑担忧，睁着眼，抚着戴妃的毛发，直到天光大亮。

但是，安仔被捕，他已无容身地。别的，他的烧未退尽。

詹家的人得天独厚，俱都一张好面皮，一副无私心肠。詹笑棠漂亮的脸庞微微浮肿，不知又在哪家富太床上癫狂了一夜。美若眼角余光扫过，在母切身边坐下。

下楼时电视消息里的女主播说道：“据悉，华坤已于昨日失落，爆料人宣称华坤之前打算偷渡台湾转程加拿大。这一动静警刚正在进一步确认。”接着开端讲诉总华探长的平生和任职经历。

她穿质地精美的格子绒裙，柔嫩的棕色小羊皮鞋，自她呈现，工人房有淡淡花香。好人家的蜜斯。不，靳正雷在心中否定。好人家的蜜斯这时应当尖叫着疾走出去，她却像只小兽，怀着警戒与猎奇，缓缓欺近。

随即，她迎上两道锋利如刀锋的目光。

她打断他，“本埠有半数人晓得华老虎住在那里。”消息过后，大抵全港皆知贝璐道人去楼空。

“天光大少就过来，大抵闻声风声。”七姑解释。

本埠洋人精乖，也晓得以夷制夷那一套，因而便有了总华探长这一畸形产品。华老虎插手警队数十年，在总华探长的位置上坐稳十数年。这位和兴真正的龙头老迈两年多前俄然激流勇退，将和兴话事权交给了内堂堂主龙五。

靳正雷想到一件风趣的事，浅笑说：“华叔在贝璐道的家门外有一道篱笆，爬满了蔷薇――”

詹家的工人尾房空置好久，一股霉味，再掺了血气，开了窗也不敢用力呼吸。阿谁歹人半坐在床头看报，中间是只空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