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5页]

林雪妮拢拢已然斑白的头发，一笑，我晓得，但是我是你姐呀，弟弟咋能娶姐呢？

报应真的来了，江山，碎了。

画板上的一副面孔，恍然新鲜，不细不粗的眉，始终透着刚毅的眼神，都雅的鼻子，有点倔强的嘴唇，那是还正年青时的书眉，她的眉宇间透露着大师闺秀倨傲的同时，另有那么一点点的背叛和不平。

江山，碎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碎了。

想你时你在天涯

孔瑞生最后总要说，你没听过，亲上加亲这个词么。

回想本身的爱情，孔瑞生常常苦笑，时隔三十多年，那种好处化和世俗化的所谓爱情归纳到了极致，当初从同窗生长为恋人、并且即将和她谈婚论嫁的范小玫就因为落实政策的外婆那一点不幸的产业，就跟她拜拜了。以后，瑞川县城里着名的文人孔瑞生就在自负与自大的纠结度过了他自命不凡又极其浅显的六十年，前二十年，他像一只流浪猫被抛弃在瑞河边上，饱受萧瑟和温饱，中间二十年，他因为本身的笔墨能变成铅字而被人们尊敬着，后三十年，他因为一如既往地贫困着而被人们鄙夷着。他的称呼由野种、作家、酸文人一步步生长到明天的疯老夫。

林雪妮一张一张指给孔瑞生看，这里画的是双庙，山净水秀，五龙山苍翠巍峨，传说中的老柏树奇异万千，看，这小我是林连文，我的父亲，你的大娘舅，这个呢，是我的母亲，舒燕子，是你的舅妈，也是书眉的侄女。这个棱角清楚的男人就是林中秋，我爷爷，你的外公。看，这是舒远，也就是书眉，你叫了多少年的外婆，她固然与你毫无血缘干系，但却与你的生命和生长千丝万缕。而她，既是我的姑奶奶，又是我爷爷林中秋的初爱恋人。

书眉说此次地动差了民国九年的那次算不了甚么，那次呀……还说碎娃就是在那次地动中拣了一条命的。当回光返照的书眉开端了三天三夜的天方夜谭时，孔瑞生就感觉像是临空欲仙，穿过了灰尘和乌云，落在了一个老电影里。

今后我开端孤傲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面前

想你时你在内心

再也没能忘记你的容颜

孔瑞生走进瑞川县城的时候，就看到瑞川县城文明广场上搭满了密密麻麻的帐篷，看模样县城每一个室第小区每一幢楼里的人都跑出来了。矿泉水、饮料袋、易拉罐、香蕉皮扔得各处都是。看来地动过后，惊骇才真正到临，余震接二连三，总要提示人们别健忘方才产生的人间惨象。孔瑞生想，求生是人的本能，但是地动要来，你能躲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