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父金蝉示警[第1页/共2页]
支狩至心头一震,以他远超凡人的五感,竟未发觉老妪是何时呈现的。王夷甫点头道:“黄婆,我带世子前来拜见侯爷。”
天井幽深,荒草丛生,支狩真在古槐庞大的暗影下抬开端,黑魆魆的小楼暴露檐角,闪过一线阴沉的寒光。
支狩真回过神来,听到王夷甫道,“你的居处到了。”
支狩真后退半步,扶住剑柄。这是一只吊挂在墙上的头颅,嘴唇鲜红得发腻,烛火在诡异的双瞳内窜跃,闪着险恶的光芒,仿佛并未死去。
“嘎吱嘎吱——”木梯摇摆,黄婆的身影映在阶上,跟着烛光不断扭曲,形似变幻的鬼影。支狩真瞥见两侧吊挂着一只只头颅,或丑恶凶暴,或妖魅奇诡……时而跟着烛光埋伏,时而又扑入视野,似要择人而噬。
“这几年,侯爷一向深居简出,饱受伤痛之苦,性子不免严苛了一些,世子要多担待。”王夷甫瞧了瞧支狩真的神情,温言说道。
支狩真游移了一下,道:“侯爷。”
走出小楼,支狩真兀自心神不宁,疑虑重重。永宁侯与本身的这段父子相逢,未免过分草草了事。遇见失散多年的亲子,怎会如此冷酷?永宁侯即便重伤,又何必住在此等僻陋之所?别的,巫灵究竟为何示警?金风未动蝉先觉,四大巫灵当中,八翅金蝉对休咎祸福的预感稳居第一。
黄婆“桀桀”地笑起来,呼吸扑在支狩真脸上,像冰冷的触手。
那人偏过甚,目光望过来。支狩真蓦地一凛,识海内八翅金蝉收回一声锋利的疾鸣,翅翼根根竖起,绽出白金色的锋锐光芒。
“只留了一个老妈子,叫黄婆,奉侍侯爷很多年了。”
楼内光芒阴暗,四壁逼仄,统统窗扉紧闭,落下一道道厚重的帘幕。黄婆扑灭蜡烛,浑圆的光晕亮起,映出背后一张青红色的生硬面孔。
支狩至心头突然一紧,要不是他性子向来沉着,早已遵守本能,发挥冬蝉蛰藏术逃命。
“小公子晓得甚么是尸魅么?”黄婆转过甚来,靠近支狩真,满脸皱纹妖异扭动,“固然肉身故了,可脑筋还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以是尸魅不甘心哪,为了重生,它们不吝统统。”
“厥后,侯爷请来了天下第一方士王子乔。”王夷甫领着支狩真穿过百花圃林的拱廊,绕过嶙峋假山,走向侯府东面的天井。
“王长史,这位就是小公子?”沙哑的声音猝然响起,被夜风拉长,如同断断续续的哭泣。一个老妪幽灵般站在黑压压的楼檐下,眸子翻白,直勾勾地盯着支狩真。
王夷甫游移了一下,道:“这是侯爷的意义。此处僻静,正宜养伤。”
一阵冷风吹过,支狩真回过甚,黄婆兀自主在屋檐下,直勾勾地盯着本身,玄色宽袍随风扬起,像黑蝙蝠伸开了庞大的膜翅。
“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忧侯爷的病情。”支狩真摸索着问道,“莫非以大晋诸多道门的神功奇术、灵丹灵药也治不好他的伤?”
“这座偏院的宿风楼,现在是侯爷的寓所。”
“并非如此。”支狩真微微点头,再望畴昔,黄婆消逝在一片满盈的夜雾里。
支狩真哼了一声:“不过是个死人头,有甚么好怕的?”
“这些异物的脑袋,都是老爷从地梦道带返来的。”黄婆慢吞吞地上了二层,穿过阴暗的长廊,在绝顶的配房前停下,悄悄扣了几下门,随后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