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天生疏狂[第1页/共3页]
巴狼滚滚不断地骂了一通,族人们也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拥戴,个个忿忿不平。厉雷听了半晌,深沉难懂地一笑:“一个瓜娃子,没啥好说道的,别让先生见笑。”
半途,王子乔回过甚。火堆旁,支狩真正在放声歌颂,击掌而舞。
禾黍易腐,珠玉难藏。
巫族世人纷繁嫌厌点头,巴雷故作无法地叹了口气,叫人扶了支狩真登陆,燃起火堆,让他烤干湿衣。
话虽如此,王子乔还是捕获到了厉雷瞳孔深处一闪而逝的对劲。
巴狼瞧了瞧巴雷,后者摆摆手,巴狼奸笑一声,冲到支狩真跟前,拔刀直劈而下。
但是,巫族早已式微,祝由禁咒术大半失传。数千年来,还没传闻过巫族有人生出巫灵。
“大侄子,都这么晚喽,你咋地还在瞎混闹?”巴雷迎上去,沉声喝道。
足以放歌击樽,自当纵欢无量。
祝由禁咒术则包含万象:医药、祭奠、占卜、阵图……以及最凶诡的灵魂术。
夏暑应觉繁华尽,秋冬一起码大哥。”
“这是死掉的支野布的阵,实在是个花架子,乱来人还行。真如果仇敌闯进寨子,还得靠拳头和刀子!”巴雷嘿嘿一笑,听王子乔的口气,仿佛真对巫术感兴趣。如许最好,不怕他要甚么,就怕他不要。
隔着飘荡的纱幔,王子乔模糊瞧见一个少年临窗而动,且歌且舞,未束的长发如翩然跃动的玄色火焰。
君可知白天短,暗夜长?
那是一间吊脚楼,孤零零地隐在竹林深处。楼分高低二层,高脚雕栏,八面小巧。翠绿的檐角挑起一盏繁华牡丹宫灯,雏猫戏蝶的绣金纱幔吊挂竹窗。
“俺们走,让少族长渐渐吃苦吧。”巴雷大笑着走开。
氛围像水波一样闲逛,仿佛两扇无形的大门向旁缓缓翻开,暴露巫族人的寨子。
乐曲缠绵悱恻,竟是云荒晋楚一带的瑰丽调子。王子乔微微一愕,循着乐声走去。
吾愿掷令媛,留春宵,
跟着少年奔近,王子乔顿觉面前一亮,连四周晖映的火把,似也变得暗淡无光。
谁顾明日事,何人笑荒唐?
“真成心机。”王子乔拂袖一笑,跟着巴雷走远,再不回顾。
“先生眼力高,胆气足,俺算是佩服啦!”巴雷带人跟了上来,直到这时,他才对王子乔真正生出了一丝畏敬。
少年一低头,呕出一滩酒臭的垢液,全吐在巴狼手上。巴狼下认识地发力一推,少年踉跄着跌出去,正巧撞到王子乔的小腿,跌倒在地,泥浆溅了浑身。
“砰!”乐声倏尔止住,竹楼的门撞开了,王子乔瞥见阿谁少年跌跌撞撞地下了竹梯,口中大喊小叫:“我要吃鱼脍!我要吃鱼脍!小翠,小蔻,快掌灯,跟我去溪里抓鱼!”
“呸!他也配?”巴狼狠狠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每天不干活,不练武,只晓得斗蝈蝈、调戏丫头,发疯耍乐子!他还把族里的东西变卖给那些个行脚贩子,换了一大堆没鸟用的灯、丝绢、香料、乐谱……最好笑的是,他偶然早晨还睡猪圈、鸡窝,说甚么万物有灵的傻话。俺们巫族铁打的男人,可不认这类货品当少族长!”
唯嗟风疾雨骤,离情面伤。
远远地,忽有渺渺的丝竹声随风飘来。
“无妨。”王子乔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少年,问道:“你是支野的儿子,叫支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