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垂钓亦鱼亦人[第1页/共3页]

他颇含深意地看了看支狩真：“你想要根治气血衰竭之症，既得有万贯家财，还须有显赫当世的背景。”

“敢问先生，剑技和剑道有何不同？”支狩真不解地问。

支狩真夹了一片鱼脍，任其在舌尖熔化，清甜鲜滑的风味一点点弥散开来。

支狩至心知戏肉来了，王子乔先前表示的重买卖，多数与大晋有关。当下道：“还请先生指导。”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支狩真醒来时，大雨仍未停歇。蜗壳内满盈着湿漉漉的寒气，雨点声还是如利箭麋集有力。

支狩真在他身边坐下，奇道：“先生这是在垂钓吗？”

寒芒一闪，支狩真挥匕轻旋，地上的鱼鳞、内脏被匕首动员，齐齐转成一堆。匕首轻推，鳞脏落在蜗壳外。

支狩真沉吟半晌，决然道：“我本来也没甚么筹算，只想阔别蛮荒，暂避风头。既然先生为我安排了一条明路，那是再好不过。”他语声诚心，神情竭诚，心底却掠过一丝寒意，如同被一条狡诡的毒蛇死死盯住。

“夜兴醉山雨，此味二人回。”支狩真细抿鱼脍，接口应道。

“就像苞米窝头和六腮鲈鱼之别。”王子乔微微一笑，手指捻起一片透如水晶、薄似细雪的鱼片，“支公子请吧。”

头顶上是光滑的弧形穹顶，密生斑纹，披发着一丝淡淡的土腥味。支狩真听到急密的雨点打在上面，铿铿锵锵，似一轮又一轮金戈铁马之音。身边是变色蜗微微爬动的软体，乌黑肥厚，不时分泌出五彩缤纷的黏液，在阴暗的蜗壳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捏起最后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脍，放在面前，久久凝睇。脑海中蓦地浮出一名巫族先贤说过的话：“搏杀猛虎之际，本身终将成虎。凝睇深渊之时，深渊亦然。”

王子乔先是出言打单，指出本身只能苟活一年；然后晓之以理，用支野、巴狼唤起本身求生之念；最后诱使本身不得不向其乞助，落入对方设好的局。

支狩真曲解了王子乔的意义，苦笑道：“无人指导，进境是慢了些。巫族毕竟不是羽人，没有他们与生俱来的剑道天赋。”

二人相视一笑，王子乔道：“支公子，以你诗词歌赋上的天禀，再加上这副丰神漂亮的卖相，足可在大晋混得风生水起了。”

支狩真的精力顿时一振，惨白的脸也多了一丝赤色。“先生，这尾六腮鲈鱼……”

“六腮鲈鱼除了滋味鲜美，还能补益气血。虽不能根治你的气血干枯，却有延缓之效。”王子乔笑了笑，“公子无妨多用些。”

“也不见得。”王子乔拈须一笑，“若你成为大晋永宁侯的世子，天然有财有势，补足气血也绝驳诘事。就看你愿不肯意，换一个身份活下去？”

袋豹毛色油亮，胸前悬着一只充满褶皱的育儿肉袋。支狩真爬出来，又厚又软，颇感温馨。王子乔在旁坐下，轻催一记，袋豹霍然弓背，箭普通窜了出去。

这一手运劲奇妙，行动利落，王子乔也不由赞了一声，随口问道：“你暗里里学剑多久了？”

支狩真苦笑一声：“照先生所说，我是休想活过这一年了。”

“此事容后再议。时候不早了，支公子好好安息，明早我们还要赶路。”王子乔笑而不答，起家走向蜗壳深处，身影似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逝难辨。

支狩真一愕，想起两人初见之时的景象，不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