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话:夜骑[第1页/共3页]
“那为甚么要救我?”
劈面吹来的晚风,传来丝丝寒意,也传来阿宣清冷的声音,“你……熟谙我?”
一时候惭愧和懊丧袭来,含月也倍感低沉,偶然再多安抚阿宣,便也不再言语了。
“……刚好?”阿宣侧过脸反问,语气里尽是思疑。
“溪云山?那里?”
阿宣点头,“没听过,或许不在这靖州府内。”
感遭到阿宣童声中包含着的期许,含月心下一酸,怔怔地回道:“抱愧,阿宣,我不能带你一起归去……”
含月从速把话题又带返来,故作轻松地问:“话说,此地离溪云山有多远啊?”
阿宣点头。
……这是犒赏她见义勇为的酬谢吗?
阿宣肩膀突地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垂首咬唇,明显不肯谈及此事。
“提及来,此处到底是那里?还在大昭境内吗?”含月猎奇道。
胖老头一边沿坡而上,一边斥逐部下的人、安排分开搜索,爬到坡上时,身边仅剩下了两名仆人。他手里攥根马鞭,拨着面前的杂草藤蔓,鞭上模糊可见班驳的血迹,看上去像之前抽打阿宣的那根。走到山毛榉树下时,含月将那根马鞭看在眼底,忿然之余,将阿宣揽得更紧,抬起另一只手去捂阿宣的嘴,尽力将相互身材藏匿在枝叶暗影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不管如何,也不能教他再被抓归去了。
听她语气不像在扯谎,阿宣答道:“此处是靖州。员外府和方才那片荒林都在靖州保云县,顺着这条路往东再骑五六里,就到忠河县了。”
拿别人的钱来报答她的脱手相救!?
含月了然地点头赞道:“阿宣好短长,对四周的路这么熟。”
一道白影无声无息落在那仆人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含月一掌击晕了。
“既然是书童,陪的便是那家人的小少爷,为甚么那胖老头要打你呢?”看阿宣身上累累伤痕,不像是偶尔出错才被打,更像是常常被虐待导致。
明月悬空,洁白亮白的月光斜斜洒下,映出两人一马仓促的倒影。
含月挠头,讪嘲笑道:“说来忸捏,我家住在山里,除了半山腰的寺庙和山脚下的小镇,几近就没到过其他处所,对大昭的舆图地形一概不知。不要说那房间了,就连那片林子,另有现下我们颠末的处所,对我来讲都是陌生的风景。”
含月发挥她最特长的轻功,几下兔起鹘起,转眼便点着树枝下了山坡,落于茅草屋后。
“你当时不正在挨打吗?我刚幸亏那屋里,看到那样的场景,天然不能视而不见,就顺手将你救出来了。”
下方的人没发明树梢里有非常。颠末时,两名仆人举起火把在空中虚晃了两下,很快便跟着老头走远了。
含月苦涩一笑,“没干系,我再另找人问路。”
也对,毕竟两人初见,对相互而言都只是陌生人。含月考虑该如何劝说,阿宣俄然走向昏倒在地的仆人,蹲下伸手在对方怀里摸了摸,取出几粒碎银子,然后起家,将银子递给含月。
“……不熟谙。”含月回道:“方才在那房间里,我是第一次见你。”
见小男孩尽力哑忍的模样,那肥大的肩背绷得紧实,颈脖火线骨节凸起,含月惭愧不已:他才这么小,好不轻易被救出了窘境,转眼却又得知无处可被安设,这从一上一下的落差,最是伤人。但是,自家门派即将蒙受大难,现下是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确切再无余力庇荫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