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第1页/共3页]
空见答道:“师父,我也不知这位施主是何人,她说她找师父您。”
谢成韫反而逐步轻松起来,乃至偶尔分神脑中闪现唐楼彼时的模样:
虚若摇了点头,“见教不敢当。恐怕要令施主绝望了,既然施主传闻过贫僧,可知贫僧现在只和本身对弈?”
她挑眉,虚张阵容道:“师父不试一下,安知面前站着的是否是敌手?师父可敢和我一赌?”
谢成韫行礼,道:“小师父,我找虚若师父。”
谢成韫在内心乐道:虚若这个棋痴连武功都懒得学,要能抽暇去学医术那才见鬼了!笨丫头,我随口扯谈的你也信!戋戋烫伤药,偌大一间寺院总能寻出一两盒来。只要虚若还在,只要虚若还是她宿世晓得的虚若,统统都好办。
“不过,有一点蜜斯但是说得不对呢!”
“施主先请。”虚若开口。
谢成韫伸手给元冬敲了一记爆栗,“你傻啊,这事儿天然是要瞒着她!”
虚若淡淡道:“难逢敌手。”
“哦?那第二件事是?”
“施主想要甚么?”愿赌伏输,虚若心悦诚服地问道。
“我待会儿从后窗跳出去,你留在这里替我讳饰,千万莫要让舞月出去。”
“好好好,奴婢不问,奴婢不问。”元冬奉迎道,仔细心细在谢成韫的伤处包上一层纱布,“蜜斯,这两日可千万别沾到水。”
元冬放动手里的针线笸箩,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蜜斯,有何叮咛?”
谢成韫落下第一颗子。心道,佛祖佑我。不放心又加了句,唐楼佑我。她一边回想,一边一丝不苟地照搬唐楼的路数布局,一步也不能错。虚若紧随厥后,不慌不忙。
谢成韫瞟了空见一眼,对虚若道:“师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已经多年未曾碰到过敌手了,高处不堪寒的孤单又有几人能懂?丫头固然狂傲却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他忍不住跃跃欲试。
或许是表情好的原因,或许是寺庙的药疗效奇异,谢成韫的手伤规复得很快,不过两日,便好得差未几了。看动手上淡淡的粉色烫痕,她想,是时候去拜访虚若了,她另有一个赌局等着他呢。
谢成韫松了口气,石桌棋盘、白玉碧玉棋子,与宿世的影象分毫不差。她在赌,接下来,她只要一步不差地遵循宿世的棋路走子,便能重现当年的棋局,唐楼与虚若的棋局。
“那好,蜜斯我现在有求于你,你看着办罢!”谢成韫抬高了嗓音。
“啊?”元冬傻眼。
空见已经惊奇得合不拢嘴,师父竟然输了,还输给了一个黄毛小丫头!
元冬感激涕零,“蜜斯太仗义了,待我的确情深义重!”
“空见。”虚若叮咛小沙弥,“取棋来。”
“你赢了。”虚若将手上的一颗白子扔进棋盅,看着谢成韫,眼中几种情感交叉,不成思议,颓废,满足,称心。
……
虚若的神采越来越严厉,从最开端的淡定自如到眉宇深锁。
谢成韫将受伤的手搁在浴桶边沿,任元冬替她上药。元冬谨慎翼翼将药膏涂到她的伤处,清清冷凉的,减缓了灼痛,总算舒畅些了。
谢成韫被逗笑,“上刀山下火海倒不消,小事一桩。你瞧,我的伤也好得差未几了,都是多亏了虚若师父。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典,如果不声不响不去道声谢,说不畴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