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灰飞烟灭[第4页/共9页]

他皱眉道：“他醉得睡到现在都没醒，你怎的不通报我一声，也不将他抱去药君府上看看？”

固然我没生过儿子，却也晓得，如果我白浅的亲生儿子，怕待他倒没这么上心。也恰是怜悯团子小小年纪，亲娘便跳了诛仙台。三百年里活过来，没受着亲娘半点庇护，怪不幸见，是以对这团子向来都是巴心巴肺的。本日这一番巴心巴肺，却换来如此评说。

本日泡在这天泉里，因没有团子在一旁戏水，我感觉有点无趣。

我伸手拍了拍团子的脸道：“你看他现在睡得如许，便是将他团起来滚一滚，直滚到他的庆云殿，他也不会晓得，那里能扰得了我的安息。”

我讶道：“眸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与我同站在石头这一边的十八个仙娥皆屏住了呼吸，领头的两个便要穿过那石头去。

既是她殷勤在先，我怎好推让，呵呵笑着受了。

我已用了早餐，本欲令领头的两个仙娥将那装了早膳的食盘撤归去，却见食盘中放的大多是糕点之类。团子睡了一夜零半日，醒来恰好能够垫一垫肚子，便转念令她两个将食盘放下了。只留了奈奈在房中守着团子，我跟着这一溜水灵灵的仙娥们仍去灵宝天尊那汪天泉里泡着。

他一双眸子暗了暗，沉沉道：“阿离像是喝醉了，我探了探，他从昨日到现在竟一向未醒过，是如何回事？”

我将折扇抬起来挡了一挡。两个仙娥惴惴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们驯良一笑。

奈奈冷静瞧了瞧地上的水盆，愣了半晌，蹲下来将盆中的白帕子拧起来，

昨夜我没等夜华摒挡出个成果便回屋歇了，虽感觉缪清同素锦闹的过程挺没意义，可对这桩事的成果，还是颇感兴趣的。这正如看一个戏本子，虽才看到一半已猜得着过程和成果，另一半过程当然能够略去不看，可成果却不管如何要翻一翻，看看本身当初是猜得对，还是不对。现下，我揣的就恰是此种表情。

现在我已是十四万岁高龄，按凡人的算法，比方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婆，若仍旧如同少年期间普通天真活泼……我试

我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这一番话的意义，却感觉周身血气都凉了。

走在一旁的奈奈低声道：“上神料得不错，是劈过一回的。”犹疑了一会儿，再道：“当时君上方醒过来，身上不济，且万念俱灰，没有一丝生机息，整日只一小我关在殿中，连小殿下也不睬。君上的母妃乐胥娘娘非常忧心，便着了奴婢去欣喜君上。当时，也只当奴婢提及奴婢的主子来，君上才气略有动容。君上醒来不过两月，天君便着了一顶软轿要将素锦娘娘抬进洗梧宫。那一日风和日丽的，是个黄道谷旦，素锦娘娘却没能进得了洗梧宫，奴婢亲目睹着君上面无神采将一把冷剑刺过她的胸膛。奴婢看着那像是致命的一剑，遗憾天君却及时台端，将她救了归去。厥后，上神便也见着了，她由天君保着，胜利入了洗梧宫，不过君上只当她是养着我家主子眸子的一个罐子罢了。服侍她的一些宫娥常觉着她不幸，可奴婢却觉着她是自作自受。”

东海水晶宫初见夜华时，我便晓得他不大亲热，乃是个冷酷的少年。只是同我订交以来，他几近从不在我面前做出冷酷描述，不时都笑得东风拂面，便使我有些忘了他赋性实在算得冷酷了。此时他脸上的这个描述，令我陡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