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离生辰[第7页/共8页]

这番天作的情境，饮几杯酒作几首诗恰是适宜，何如妙云道姑与她那马夫都不喝酒，夜华与我饮了两三杯，也不再饮了，还让伴计将我跟前的杯盏也收了，令人绝望。

团子睡得苦涩，我将他往床中间挪了挪，再拿条大被放到一旁，躺到了最里侧。夜华仍在灯下看他的文书。

我愣了一愣。

我咳了一声做垂怜状道：“不管团子长大后成了个甚么模样，老是我心头上一块肉，我老是最保护他。”

夜华端起杯子与我似笑非笑道：“男孩子长得那么都雅做甚么，比方打斗时，一张都雅的脸就不及一双标致的拳头有效。”饮一口茶，又续道，“何况都说女肖父儿肖母，依我看，阿离即便长大了，模样也该是不差的。”

夜华坐在灯下捧了卷书，抬开端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三道菜，道：“吃不了便早些洗漱了睡吧。”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平话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时，窗外华灯已初上了。

就我先前在凡世的历练来看，女子抛头露面是轻易遭觊觎些，却不想，现在这世道，连男人也不平安了？

他眺望那灯火半晌，又转返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对吃食本来不甚讲究，克日却狐疑吃夜华做的饭吃得太多，品出个厨艺的好坏凹凸来，嘴被养得刁了。

此情此景无端令人眼熟，脑筋里俄然闪过阿娘的脸，哭得不成模样，抱着我道：“这两百多年你倒是去了那里，怎的将本身弄成这副模样……”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嘛。”

小糯米团子又立即转过甚热泪盈眶地望着我，微不成察地朝我挪了挪。

夜里又陪团子去放了一回河灯。

那道姑又饮了一口茶，想是非常严峻，很久，总算将话完整地抖了出来。她道：“方才集市上，多亏仙君相救，才叫妙云逃过一场灾劫。”我讶然看向她，连夜华也转过脸来。

半夜里睡得蒙眬，仿佛有人双手搂了我，在耳边长叹：“我一贯晓得你的脾气，却没推测你那般断交，前尘旧事你忘了便忘了，我既望着你记起，又望着你永不再记起……”

我昏昏然睁眼寻糯米团子，他本来占的位子现在却空无一人。我一个激灵，打盹瞬时醒了一半。

我摸摸他的头道了声乖，洗漱结束喝那粥时，略略感觉，这口感滋味，倒有些像夜华炖的。昂首觑了觑他，他头也没抬道：“这间堆栈的饭菜甚难入口，怕阿离吃不惯，我便借了他们的厨房炖了半锅。”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夜华将糯米团子往床上一搁，便叮咛伴计打水洗漱。可巧我肚子叫了两声。他扫我一眼，很有眼色地加了句：“顺道做两个小菜上来。”

他面无神采地低下头来，面无神采地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

我因头一回被凡人调戏，很觉新奇，不筹算与他多做计算，只宽弘大量地抽回击来，叫他识相些。

我哑然，知己啊知己。

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小我才，就此别过，保重！”说完非常端方地站到了我身后。

阿离在一旁嗫嚅道：“畴前在俊疾山时，东海的阿谁公主做的东西我也吃不惯，却没见父君专门给我另做饭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