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影中魂(14)[第2页/共5页]
这个事情,宫中如何传的凤九不大放在心上,她只模糊担忧,不能让沉晔晓得。凤九感觉,照尘寰一句俗谚,她这类行动就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乃是混账所为。但她既应了陌少,心中即使惭愧,也只能一心一意当一个好混账。好混账是甚么样?先生们虽没教过,幸亏有天上的连三殿下可供参详。
因息泽是个视别人飞短流长如浮云之人,诸如领她垂钓,带她赏花,陪她看杂耍之事,他大风雅方就做了,也未曾想过乔装讳饰一二,不免碰到熟人将他们认出来。于比翼鸟族而言,贵族佳耦春日嫖妓实在算不得甚么希奇事,但旁的佳耦们出游更多为夸耀场面,似他们这类二人徒步游长街的,确有分歧。没几日,前神官长大人与二公主殿下伉俪情深之名便传遍了全部王都,中间凤九去宫中请过一趟安,君后瞧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分歧。
她一贯佩服连三殿下是位风月里的妙手,连三殿下亲口提说的风月经天然是本好经。她将这本好经往沉晔和阿兰若身上一套,感觉两年来,即使沉晔去处间少有过分靠近阿兰若的时候,言谈中也挑不出甚么揪心的情话可供点评,但或许,他就是那类情深言浅之人,他的情,就是那种相敬如宾之情。
视野已然有些恍惚,她紧咬嘴唇,听得他声音极轻:“错了就是错了,我从未想棍骗你重新来过,但不管如何,你要返来,恨我也罢,视我如陌路也罢,这都是一个成果,为这一天,我等了二百三十年。”每说一句,神采便白一分,仿佛这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痛苦,恰好声音里满是冷然。
信末还声声泪字字血地问了一句,他前几日传给神君的统共十一封长信,神君是充公着呢还是收着却当废纸点灯烛去了。
阿兰若作势用花枝挑他的下巴:“一小我看书有甚么兴趣,奴家这么姑息大人,”她笑起来,“不是因为大人一刻都不想分开奴家吗?”
七月十六夜,宫里传来动静,说上君病薨。上君一贯身材安健,却不晓得摊上个甚么奇怪病,竟说薨就薨了。动静传来时阿兰若正同沉晔杀棋,黑子落在棋盘中啪嗒一声,自乱了步地,沉晔拈着白子不语,主子取来赶夜路的披风慌里镇静搭在她腕中。阿兰若疾步出门,跨过门槛时转头道了声:“方才那一子不算,这局先做残棋留着,他日我再同你分个胜负。”沉晔出声道:“等等。”起家自书案的插瓶中摘下一朵白花,徐行到她跟前,取下她发鬓中的玉钗,将白花别入她鬓中,手指在她鬓角处轻抚后一停,才道:“去吧。”
凤九猎奇心切,手抚上罐身,彻骨冰冷立时袭上脑筋。她一颤,想将手收回来,罐子却像粘在手上。凤九有些骇怪,一时只重视罐子去了,也未留意身周的意向,直到一个声音在跟前响起:“可感到熟谙?”凤九昂首,迎上玄衣青年沉淡的眸色。沉晔。
待乌黑的灵魂全数进入凤九的身材,她只感到面前一黑,耳边响起最后一句话,仿佛来自世外:“他们说,这个天下是你的心魔,只要我晓得,你从没有甚么心魔,故意魔的是我。”
他的目光再次从册页中抬起来,像是有些迷惑:“甚么不敷?”她却只是笑着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