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菩提往生(16)[第2页/共5页]

姬蘅前后找了一圈，返来摸摸她的额头，笑眯眯地问她：“帝君不在？”

一片寂静中，姬蘅俄然搁了笔，微微偏着头道：“此处将长剑收成一只铁盒，铁盒中还须事前存一些梨花针在此中，做成一管暗器，三殿下的图当然绘得天衣无缝，但收势这两笔，奴揣摩好久也不知他表的何意，帝君……”话中瞧见东华心无旁骛地握着笔，为屏风上几朵栩栩如生的佛桑花勾边，静了一会儿，轻声地改了称呼，“教员……”声音虽微小得比蚊子哼哼强不了几分，倒入了东华耳中。他搁笔回身瞧着她，没有反对这个称呼，给出一个字：“说。”

她将头偏开不想让她摸，纵身一跃到桌旁的花梨木椅子上。姬蘅本日的表情仿佛很好，倒是没如何和她计算，边哼着一首轻巧小曲，边从笔筒里找出一支羊毫来，瞧着凤九像是同她筹议：“本日有一段经特别难明，帝君又老是行迹不定，你看我给他留个字条儿可好？”凤九将头方向一边。

东华不但这一夜没有来寻她，而后的几日也没有来找过她。凤九颓废地想，他平常做甚么都带着她，是不是只是感觉身边太空，需求一个甚么东西陪着，这个东西是甚么实在没有干系。现在，既然有了姬蘅如许一个聪明聪明的门生，不但能够帮他的忙，还能够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他已经用不上她这只小狐狸了。

幢幢灯影之下，姬蘅红着脸点头时，东华从墨盘中提起方才作画的笔，看了她一眼又道：“中午那两处连宋也画得简，你改得不是很好，这两处实在没有那两处难。”

姬蘅方提笔蘸了墨，羊毫的墨汁儿还未落到她找出的那张小纸头上，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此回逆光站在门口的是书房的正主东华帝君。帝君手中把玩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天然玄铁，边低头行路边推开了书房门，旁若无人地走到书桌旁，微垂眼瞧了瞧握着一支笔的姬蘅和她身边连宋送来的画卷。

连宋看他半晌。

姬蘅的手还掩在嘴边，不及放下来道：“可如许不就迟误了教员的工期？”眼睛瞧着屏风，又有些羞怯，“奴本来还筹算拼一拼绘完，好将这个嘉奖领归去……”

她越想越感觉是这么一回事，心中涌起一阵颓废难言的酸楚。

凤九醒过来的时候，正有一股小风吹过，将她头顶的俱苏摩花带得沙沙响。她含混地探出脑袋，只见灿烂的星辉洒满天涯，敞亮得近旁浮云中的微尘都能看清，不远处的菩提往生在清幽的夜色里收回点点脆弱蓝光，像蓦地长大好几倍的萤火虫无声无息地栖在宫墙上。她蹑手蹑脚地跑出去，想瞧瞧东华返来没有，昂首一望，公然瞥见数步以外的寝殿中已亮起烛火。但东华到底有没有找过她，她感到很难过。她噌噌噌爬上殿前的门路，踮起前爪抱住高高的门槛，顺着虚掩的殿门往殿中了望，想看出一些端倪。仅那一眼，就像是被钉在门槛上。

半晌，东华干脆将画卷拿起来打量，凤九一颗心纠在喉咙口。公然听到东华对姬蘅道：“这两处是你添的？添得不错。”寡淡的语气中可贵带了两分赏识，“我还觉得你只会读书，想不到也会这个。”因可贵碰上这方面的人才，还是个女子，又多夸了两句，“能将连宋这幅图看明白已不易，还能精确找出这两到处所润笔，你哥哥说你浏览遍及，公然不虚。”姬蘅还是提着羊毫，神采有些茫然，但是被嘉奖了，本能地暴露些高兴的神采，挨到东华身边探身检察那幅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