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菩提往生(13)[第4页/共5页]

但此时她是只小狐狸，要嘴唇相贴地亲一亲东华，实在有些难度。她难堪地伸出舌头，比了半天，在东华的嘴唇旁快速地舔了一口，舔完迅猛地趴下装睡，眼睛却从爪子缝里往外瞟。东华没有醒过来。她候了半晌，蹭得近两分，又别离在东华的下巴和脸颊旁舔了两口，见他还是没有甚么反应，她心对劲足，胆量也大起来，干脆将两只前爪都撑在他的肩上，又在他的眼睫、鼻子上各舔了好几口。但是一向有点儿害臊，不敢往东华的嘴唇上舔。

十恶莲花境最后的一夜，天上淅淅沥沥飘了一场雨，东华用仙术化出一个透明的罩子。凤九贴在罩子上仰观雨夜，感觉很猎奇，雨珠从遥遥无尽的天顶坠下，竟是翠蓝色的，蒙蒙的天幕上另有星光闪动，衬着莹莹水光，像洪荒时从浑沌中升起照亮大地的天灯。她很有感到地看了一会儿，想着明日从这个处所走出去，万一东华并不想带她回天上，说不得就有终须的一别。就算她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太晨宫，也得三年后。她伤感地点头晃脑了一会儿，听着叮咚的雨声，越加感到一点儿孤寂，颓废地筹算踱返来睡觉，一昂首却见东华已经睡熟了，银色的长发似山颠之雪，又似银月之辉，他常日里脸上有神采的时候，因偶尔闲散，故显得脸廓温和一些，闭眼熟睡的时候，眉眼间像是冰雕而成。

实在阿谁时候，凤九瞧着姬蘅何堪描入画的一张脸，听着她能够和东华说说话，偶然也有点儿恋慕，但每当莲花境入夜时，她又很光荣本身此时是只小红狐。像此时姬蘅就得远远睡在巨石的另一侧来避嫌，但她就能睡在东华的身边，并且东华公然对毛茸茸的、油亮亮的物种很爱好，夜里寒气腾上来，她感觉受冻的时候，他经常将她拎到怀中来帮她取一取暖。

以凤九的经历，倘若影象在脑筋里，很轻易混乱，特别像他们这等活得悠长的神仙。但影象若在舌头上，便能烙成一种本能，比方孩提时阿娘做给她的一口家常菜，很多年后仍能记得它的味道，也比方东华烤给她的这顿地瓜。

姬蘅摇了点头。

头几天的夜里，她乖乖地依偎在东华身边，另有点儿不美意义，不敢轻举妄动。后几天，她已经不晓得不美意义几个字该如何写，经常拿爪子去蹭东华的手，入眠时还假装没有知觉地把身材贴在东华的胸口，假定东华退后一寸，她就贴上去两寸，假定东华筹算挪个处所睡，她就无耻地在睡梦中嘤嘤嘤地假哭。这一套都是她小时候未断奶时对她阿娘使的招数，她无耻地将它们全使到东华的身上，竟然也很管用。

此处姬蘅正将凤九翻了一个身，筹算细心地察看一下她的症状，瞥见东华过来，忧心忡忡地号召道：“帝君你也过来看一看，小狐狸像是有一些状况。”凤九被玩弄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另有一些蒙眬的睡意尚未消逝，睁着一双苍茫的眼，瞧着东华的云靴顿在她的身前，蹲下来，跟着姬蘅，也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她有点儿脸红，摸肚子这个事，倘若在男女之间，比在脸上舔一舔之类要特别很多，必然要非常密切的干系才气做，她的爪子有点儿严峻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