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菩提往生(13)[第4页/共5页]

凤九当时，已经蒙了。她并不是灵狐一族，但此时确是披着灵狐的皮。或许承了灵狐的皮，也就承了它们一族的一些特性。她固然一向想和东华有一些生长，但是未推测，偶然中生长到了这个程度，她一时不太能接管。

姬蘅目瞪口呆地低头去瞧凤九，凤九没有感遭到她的目光，正颠颠地瘸着一只爪子，歪歪倒倒地朝熟地瓜跑畴昔，先将两个落在东华怀里的用右爪谨慎刨出来，再将散落一旁的堆成一个小堆。

未尽的话被一旁的姬蘅结结巴巴地打断：“奴……奴还真……还真尚未传闻这等……这等逸闻……”

那天下午，凤九吃上了三万多年来最好吃的一顿烤地瓜。

当时，她还非常担忧东华能够会感觉她是一只来路不明的狐，他一贯好平静，不肯将她领回太晨宫，姬蘅又这么喜好她，或许他要将她赠给姬蘅。

以凤九的经历，倘若影象在脑筋里，很轻易混乱，特别像他们这等活得悠长的神仙。但影象若在舌头上，便能烙成一种本能，比方孩提时阿娘做给她的一口家常菜，很多年后仍能记得它的味道，也比方东华烤给她的这顿地瓜。

姬蘅摇了点头。

东华眯了眯眼睛：“你也是灵狐族的？”

凤九眼巴巴地点头，她正值将养身材，实在食量很大。但瞧见东华微微地扬了扬眉。她不晓得他要做甚么，见他将她放下来，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地瓜掰成两份，一大一小，只递给她小的一份：“明天，只能吃这么多。”

灿烂的星光下，翠蓝色的雨落在透明罩子上，溅起朵朵水花，响起叮叮咚咚的调子来，像是谁在弹奏一把瑶琴。东华被她舔得满脸的口水，倒是没动甚么声色，就那么瞧着她。

一刹时，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动机，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走了几步，想找一个处所静一静，趁便筹算一下将来，一瘸一瘸的背影有点儿寥寂和愁闷，却没有看到东华冷酷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凤九醒来时天已放亮，翠蓝色的雨水在罩子外头积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几缕晨光照上去，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很都雅。东华远远地坐在他平常打坐的山石旁养神，姬蘅不知从那里找到了一捆柴火，拿了一段方刚正正的木料和一块锋利的石头，揣摩着钻木取火给凤九烘烤地瓜。凤九渐渐地走到姬蘅的身边，猎奇地看她筹办如何用石头来取这个木，胃却不知怎的有些酸胀。她打了一个嗝。姬蘅的火还没有钻出来，她已经接二连三地打了七八个嗝。姬蘅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肚皮，涨涨的。东华许是养好了神，看着姬蘅这个一贯习水系神通的拎着一段木头和一块石头不知所措，徐行走过来。

但此时她是只小狐狸，要嘴唇相贴地亲一亲东华，实在有些难度。她难堪地伸出舌头，比了半天，在东华的嘴唇旁快速地舔了一口，舔完迅猛地趴下装睡，眼睛却从爪子缝里往外瞟。东华没有醒过来。她候了半晌，蹭得近两分，又别离在东华的下巴和脸颊旁舔了两口，见他还是没有甚么反应，她心对劲足，胆量也大起来，干脆将两只前爪都撑在他的肩上，又在他的眼睫、鼻子上各舔了好几口。但是一向有点儿害臊，不敢往东华的嘴唇上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