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第2页/共3页]
所幸七万年来我混日子混得清闲。便是瞬息魂飞魄散了,也无甚遗憾。是以对这趟天劫,看得还算淡。只略略晓得就是当下一年了,其他便茫然得很。
我虽生来仙胎,但要有点前程,路也是要靠本身闯的。从普通神仙飞升成上仙,再从上仙飞升成上神,少则七万年,多则十四万年,历两个劫数。经得过,便寿与天齐;经不过,便就此绝命。
需知本神君当时没言语,千万不是默许,乃是傻了半晌。
墨渊腋下夹了个被团,被团里裹了条人影,那描述,约摸就是他杀得逞的九师兄令羽。
那夜我们的出逃并不顺利。
擎苍虏了我和令羽,即使他对令羽满心恋慕,然令羽不从,便是个逼迫。墨渊顾及神族和鬼族的交谊,并不兵戎相见,只低调地潜进大紫明宫来再将我和令羽虏归去,已算是很卖他面子。然他却很不懂事,竟调了兵将来堵在宫门前,要拿我们。便怪不得墨渊忍无可忍,大开杀戒。
如此,我揣摩着他方才那些作为皆是发酒疯,也就不大计算了。又想着地上究竟寒凉,遂抱了床被子,胡乱将他一裹,打了个卷儿推到床脚,自去床上睡了。
墨渊夙来未曾败过。拎着我和令羽跳出宫门时,我转头一望,只见得擎苍拿了方画戟,站在暗红的一滩血泊中,目眦欲裂。
第二日,大师兄来揭开炉盖子,语重心长道:“十七,昨日师父站在这炉子中间生生为你受了三道天雷,你今后还是好生学些本领罢。下回飞升上神,却再让师父帮你历劫,就不好了。”
我窝在炼丹炉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这厢我躲了,却寻哪个来替我。需知天劫之所觉得天劫,天然比不得普通劫数,一旦落下来,便必然要应到人身上,才算了事。
摸着知己说话,离镜其报酬人虽聒噪些,带来的酒倒是好喝的,和他斗鸡斗蛐蛐儿也是镇静的。是以,几日不见,我甚记念他。
我呆了一呆,涩然道:“固然你昨夜也确切差点扒了我的衣服。”
我深知本身道薄缘浅,以这般修为历那般劫数,却比方鸡肚子里剖出个咸鸭蛋,委实不成能。
据我所知,离镜因讨厌他老子的断袖行动,风月之事上夙来非常朴重。寝殿里储了很多美人,个个皆胸大腰细腿长。彼时我化的是个男儿身,虽色彩无甚窜改,胸部却实在是平的。听罢他这番谈吐,受的惊吓可想而知。
我在胸中衡量一回,又衡量一回,缓缓道:“你昨夜喝了酒,半夜跑到我房里,说欢乐我,要同我困觉。”
轰轰的天雷震得我脑筋一片空缺,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从炉子里钻出来,却终是不能。我平身第一次认识到,本身这两万年的求艺生涯,活得实在混账。
我闲坐在房中嗑了半日瓜子,未比及离镜,却等来了我的师父墨渊。
我一个瓜子壳儿卡在喉咙口,憋得满面青紫。他皱着眉头将我打量一番,过来帮我拍了拍胸口。
实在忍无可忍,一个手刀砍出去,将他放倒在地。哪晓得力道施得太重,又刚巧砍在他颈后天柱穴,机遇偶合,他便昏了。重重压在我肚子上,重新到脚的酒气。
他自发得辨白心迹,已算是与我打了筹议,就来剥我衣裳。我死命护着前襟。他愤怒道:“你既已默许,又这般扭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