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4)[第1页/共2页]
却不想凤九忒不给夜华面子,一双眼睛只死死定住司命星君,盯了半晌,哭丧着一张脸道:“司命,你这写的甚么破命格啊。”
她已然认命了。
凤九那一句破命格想是有些刺激司命星君。反比方你不能对着落第的状元说他胸无点墨,亦比方你不能当着青楼的花魁说她面孔庸陋。归根结底,一小我赖以用饭的东西,是断断欺侮不得的。
却听到外头的宦臣通报天子驾到。我怜悯地揉了揉凤九的头,与夜华司命一道穿墙走了。
已到得菡萏院大门口,夜华从我身边过,轻飘飘道:“司命来补东华的命格,我便顺道来看一看你。”话毕隐了仙身,闪进菡萏院大门里。
司命星君轻言细语道:“只需殿下你先与帝君些长处,将帝君一颗至心拿到手,待彼时帝君对殿下一网情深,再把帝君的这颗至心拿出来几次踩踏践踏就行了。”
司命站起来恭祭奠道:“姑姑有所不知,天命讲的是这个理,一环扣一环,上面一环的因结出上面一环的果,凤九殿下恰是帝君这个果上面的因。凤九殿下既被卷进了这场事,且她还用了两生咒施了法力,若帝君的命格被大改了,殿下便必定要遭些反噬。小神方才提的阿谁别例,乃是独一万全的体例。”
凤九趴桌子上哭去了。
司命捧着那冷茶,嘴角抽了抽:“初初定帝君的命格,确然定得不济,帝君既已对殿下种了情根,为今之计,便只能请殿下委曲着陪帝君唱一台戏。帝君此番投生,特特要历的劫中,情劫占了个大头。本来帝君的这个情劫要由那落水的女子来造,如此,便只能委曲殿下来造了。”
凤九约莫现在方才发觉这屋里尚且另有两个神仙。我觑了觑坐在一旁喝茶的夜华,与凤九道:“那是九重天上的天君太半夜华。”
凤九委曲道:“为甚么要我来造?我此前欠他的恩典已算报完了,你不帮我想个脱身之法,却还要我留下来帮他造劫,司命,你罔顾我们多年的友情。”
凤九打了个颤抖,我也打了个颤抖。
我冷静无言地拍了拍她的背。
司命星君端了杯冷茶兴趣勃勃地凑过来:“你是说,东华帝君此番已对你种了情根?”
我愣了一愣,亦奇道:“昨日我尚且还在凡界,确然是现在才返来的。”
狐狸洞门口见着小别的迷谷,我戏谑道:“这么些光阴,没了我来不时着你些差事,你过得很清闲么。”
司命闲闲地用茶杯盖浮着茶水道:“正如殿下方才所说,乃是殿下你乱了帝君的命格,让殿下你与帝君造劫,便是赔偿了。若殿下执意不肯,待帝君这一世寿尽答复正身时,再去与帝君请罪也不迟。”
我不忍道:“这与小九却没甚么干系的,本来是我改了元贞的命格才牵出这么些事情……”
凤九抖地一怔,打了个激灵,见着是我,一把抱住我的腰,音带哭腔道:“姑姑,我白日里又丢人了。”
我不过下界两月,青丘自是没甚窜改,山还是那些山,水还是那些水。卯日星君还是对这处地界特别刻薄,日光洒得将将好,不非常厚也不非常薄。
因这么一趟,因而乎,近中午才回到青丘。
迷谷甚含蓄笑了笑,而后奇道:“姑姑不是昨日返来的么,还去办了那么桩大事,说这么些话倒像是刚刚才从凡界返来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