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第1页/共2页]

紧抱住我双腿的奈奈茫然看了看他，又茫然看了看我。我朝她安抚一笑，她也没甚么反应，只用袖子擦了满脸的泪水，点头称是。

他害臊状绞着衣角道：“书上就这么写的。说有一名夫人怀了小宝宝，她们一家人就都不准她再去抱别人家的小孩来逗，怕动了，动了……”想了半日，小拳头一敲，斩钉截铁道：“对，胎气。”

夜华想了半晌，轻飘飘与我道：“不然我们大婚后立即便生一个。”

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后，是个甚僻静的去处，四周的气泽并那泉水都是青色的，正如阴阳未分的浑沌期间，六合之间一派空濛。

他抱着团子顿了顿，道：“十四个。”又道：“如何了？”

我转过甚来，夜华站在院内的一侧台阶上，眼睛隐在几绺黑发后，看不逼真。他身后门槛处，站了个宫娥打扮的女子，左手拿着个精美的花瓶，右手紧紧扶住朱红的大门，脉脉盯着我，眼睛一眨，竟泛出两行清泪来。

“啪”，奈奈正捧着插桃花的花瓶却掉地上了。我心中感觉这小仙娥怕是同团子的亲娘有些渊源。现在团子的亲娘已香消玉殒，再享不了麟儿绕膝之乐，却让我这个做后娘的白白捡了便宜，必是看得这小仙娥心中不忍。

他这一笑，笑得我一双眼睛狠狠晃了晃，没留意，便由他拿着扇子走了。

夜华迩来非常地善解人意，既看出来我带伤行路不易，一通折腾下来已没甚么精力头了，又看出来我心中思念团子，让我有点打动。

我不过带了两身衣裳上来，便也没甚么好安设办理，夜华差奈奈备好一应沐浴的袍具，叮嘱我先躺一躺，他去庆云殿将团子抱过来。

然本日却正赶上太上老君做法会，灵宝天尊因是老君的师父，勉不了要去捧一恭维，人便并未在他的玉宸宫中。只七个仙伯候在大殿里，恭敬道老君法会后，天尊必来拜见姑姑。我安闲地一一送了他们夜明珠。便有十八个仙娥站成两列，手中皆拿的花果酒水之类，引了我们前去那疗伤的天泉。

夜华说团子只是受了些惊，并不碍事。我摆布打量一番，看他仍然白白胖胖，笑起来暴露两个酒窝，与平常普通的天真，才真正放心。

我握着扇子难过了一会儿，唏嘘道：“没怎的，只感觉嫁给你，我这阶品不升反降。这么看，倒算不得一笔好买卖了。”

自称奈奈的小仙娥傻了一傻，却仍抱住我两条腿。

我呵呵道：“天降大任于你父君，你父君去接这个大任去了。”

那女子已跌跌撞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双腿，潸然道：“娘娘，果然是你，奈奈等了你三百年，你终究返来了……”又边哭边笑对夜华道：“那结魄灯公然是圣物，做得娘娘一丝都没差的。”

天族的礼法我还是晓得一些，十八个仙娥带路恰是上神的礼遇。我忍了一会儿，问夜华道：“若借的是你正妃的名来这里泡泡，能有几个仙娥带路？”

我心尖上一颤，乖乖，才不过蒜苗高的一个小娃娃，已晓得甚么叫胎气！

显见得团子也非常地思念我，尚在他父君的怀中，一见了我，便嗖地探出半个身子，甜甜的一声“娘亲”，叫得我受用非常。

他明显是想往我身上蹭，却被他父君抱得非常坚固，挣了半日也没挣开，便有些着恼，委曲地扁着嘴将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