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第1页/共3页]
却在被绊倒的一瞬,大圣佛音噶但是止。
自我进殿始便一心一意发着呆的叠雍轻飘飘扫我一眼,我朝他亲厚一笑,一个手刀劈畴昔。叠雍张大眼睛晃了两晃,歪倾斜斜横倒在床榻上。
西海水君甚操心,从速地凑过来:“小儿的病……”
我窃觉得,墨渊既将灵魂宿在西海的这位大皇子的身上,那这位大皇子周身的气泽,总该模糊约约令我感受些亲热和熟谙,那一身的描述,也必该因了墨渊的灵魂而染上些许他的影子。可待那西海大皇子住的扶英殿被两个宫娥轻柔推开,我尾跟着西海水君踱出来,见着半散了头发歪在榻上发楞的叠雍时,一颗心,却垂垂地沉了下去。
西海水君迎的这位高朋来头不小。
展开目睹着我一愣,道:“你哭甚么?难不成我这病没治了?没治了你也不消悲伤得哭啊。就算要悲伤得哭一场,那也该是我来哭啊。你别哭了,我这么拖着实在也没甚么,摆布都拖风俗了。”
折颜说得没错,若仅靠着叠雍这幅不大结实的身子骨,墨渊的魂少不得需保养个七八千年才气回到正身上真正醒来。不过,若能借得天族的结魄灯一用,将他那有些分散的魂补葺完整,再将我身上这十四万余年的修为度他一半,那他醒来这桩事便也指日可待。
服侍叠雍的小婢女搬了个绣墩置到床榻跟前,供我坐着同叠雍诊脉。我颤抖着一只手搭上他的腕后,这一部脉不虚不实,不缓不洪,不浮不沉,正如折颜所说,再端庄不过的脉象。
很多年没使追魂术,所幸相配的咒语倒还记得清清楚楚。双手间列出印伽来,殿中蓦地放开一团刺眼的白光,白光缓缓导成一根银带子,直至叠雍那方光亮的额头处,才模糊灭了行迹。我呼出一口气来,谨慎翼翼将神识从身材中潜出去,顺着方才导出的银带子,渐渐滑进叠雍的元神里。这一贯是个详确神通,略不留意就会将施术人的神识同受术人的元神搅在一起,半点草率不得。
乍一看,要让人信赖他身上竟宿着曾在四海八荒叱诧风云的战神的灵魂,正有如要让人信赖公鸡能直接生出一枚煎荷包蛋普通的难。
我勉强回他一笑:“水君可否领着殿中的旁人先到殿外站站?”
我摸了摸面上的白绫,确然有几分湿意,想是方才神识涌动得太短长,便扳连原身洒了几颗泪珠儿。遂使个小术法将潮湿的几分白绫敞干,讪嘲笑道:“我是喜极而泣。”
解了追魂术,叠雍也悠悠的醒转过来。
比方一名仙者被打散了灵魂,只将结魄灯在他床头燃上三日,便能将打散的灵魂结得无缺如初。轮到凡人便更了不得,即便是这个凡人已灰飞泯没了,只要将带着这凡人气味的东西放在灯上烧一回,令这盏灯认准这凡人的气味,它便能渐渐接收这凡人当初留在周遭千里内的气泽。待将这凡人在六合间留下的气泽都吸得净了,便能仿着当初阿谁灰飞泯没了的灵魂,再造出来个类似的灵魂。
施个术令叠雍睡着,跨出扶英殿的门,方才被我赶出来的一众干闲杂人等皆在一旁忐忑立着,这一众干闲杂人中却唯独不见西海水君。打头的宫娥很有眼色,我尚未开口问,她已倾身过来拜道:“方才有高朋至,水君前去大殿驱逐高朋了。如果些藐小事,仙君尽管叮咛婢子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