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第2页/共3页]

用饭时，夜华遭了魔风也似，冒死与我布菜，每布一道，便要柔情一笑，道一声：“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些。”或者“这个你虽不爱吃，却对身材很有好处，你瘦得如许，不心疼本身，却叫我心疼。”虽晓得他这是借我挡桃花，却还是忍不住被肉麻得一阵一阵颤抖。

夜华唔了一声，转头与我说：“下午你临时带带阿离，我先回天宫一趟，早晨再来寻你们。”

我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遭，毕竟堆出一个笑容，非常和顺地问他：“那评书说得不错，你初初听得也很有兴味，一个晃眼，怎的就跑到了这么一座，呃，这么一座楼子来？”

小糯米团子忒没见过市道，双目炯炯然，时而会心浅笑，时而紧握双拳，时而密意长叹。我因在折颜处顺书顺得实在太多，对这个没甚设想力的故事便提不起甚么兴趣来，只叫了壶清茶，挨在桌上养个神。

我没理他，低了头猛扒饭。

幸亏随身带了块水镜。水镜这物什在仙乡不过是个打扮的浅显镜子，在凡界却能充个寻人的好东西。我只求糯米团子此番是在个好辨识的地界，如果立在个无甚特性的配房里，那用了这水镜也不过白用罢了。

我的娘。

他眼风里重新至尾将我打量一遍，指向漫思茶斜劈面一座楼。我道了声谢，吃紧奔了。

背后模糊听得他放声悲叹：“长得甚好一个公子，却不想是个色中恶鬼，这是如何绝望且沉痛的世道啊。”

方才那出床戏实在并不见得非常香艳。当年在昆仑虚上做弟子，初下凡时，本着求知的心态，曾拜读了很多春宫。平常如市道上卖的三文一本的差劲本子，奇怪如王宫里天子枕头下藏的孤本，男女甚或男男的，均有浏览。当时我尚能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得如一棵木桩子。今次却略有分歧，乃是与小辈同赏一出活春宫，不叫老脸红上一红，就实在对不起他那一声顺溜的娘亲。

先上的酒，未几时菜便也上来了。小伴计很刻薄，一壶桂花酿烫得恰是时候。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平话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时，窗外华灯已初上了。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么。”

糯米团子此番确确是处在一个配房里，这倒是个分歧平常的配房。

我被他唔前面那句话吓得谨慎肝狠狠跳了三跳，团子哎，你可没看到甚么要紧东西罢。

劈面的妙云道姑想必也听得非常艰巨，一张小脸白得纸做的普通。那马夫看着不对，草草用了碗米饭便引了他仆人起家告别。

方才结账时，跑堂伴计见我打的赏钱多，颇殷勤提点我道，这时候恰好去漫思茶听评书，那边的茶水虽要价高了些，评书倒真是讲得不错。

我估摸天宫里并没有设平话的仙官，便牵了糯米团子，要带他去见地一番。

我心上喀哒一声，颤抖着嗓子道：“你都见着了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