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第2页/共3页]

卯日星君当值当得很好，日光厚而不烈，天空中还胡乱飘了几朵祥云，与地上成荫的绿树非常登对。

我被他唔前面那句话吓得谨慎肝狠狠跳了三跳，团子哎，你可没看到甚么要紧东西罢。

房中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正同卧了对穿得甚风凉的鸳鸯。上方的男人已是半赤了身子，下方的女子也只剩了件大红的肚兜。凡界的良家妇女断是不会穿这么刺眼的色彩，我晕了一晕，勉强撑起家子拽住一个过路人：“兄台，你可晓得这市镇上的青楼在哪个方向？”

小糯米团子忒没见过市道，双目炯炯然，时而会心浅笑，时而紧握双拳，时而密意长叹。我因在折颜处顺书顺得实在太多，对这个没甚设想力的故事便提不起甚么兴趣来，只叫了壶清茶，挨在桌上养个神。

是了，想当年因推演之术学得太不好，我同十师兄常被墨渊惩罚，来凡界扯块帆布，化个半仙，在贩子上摆摊子与人算命摸骨。当时，三天两端的都能碰到良家妇女被恶霸调戏。如果个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路过的少年侠士拔刀一吼。如果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她的丈夫拔刀一吼。虽则一个是侠士，一个是丈夫，然二者定然都穿了白衣。

我心上喀哒一声，颤抖着嗓子道：“你都见着了些甚么？”

这座楼里委实找不出一个清净处。

我的娘。

幸亏随身带了块水镜。水镜这物什在仙乡不过是个打扮的浅显镜子，在凡界却能充个寻人的好东西。我只求糯米团子此番是在个好辨识的地界，如果立在个无甚特性的配房里，那用了这水镜也不过白用罢了。

我将团子拉到楼道的一正法角，想了半日该如何来训他，才气让他知错知得很镇静。本日是他生辰，夜华着我好生哄他，如许日子让他闹心，也确确不刻薄。

我哈哈干笑了两声。

一个红衣丫环手中托了碟绿豆糕袅袅娜娜打我们身边过。糯米团子抽了抽鼻子，立时显了形追上去讨，我在背面也只好跟着显形。那丫环见团子长得敬爱，在他脸上摸了两把，又转头双颊泛红对我笑了一笑，将一盘糕点都给团子了。

我估摸天宫里并没有设平话的仙官，便牵了糯米团子，要带他去见地一番。

我昏昏然睁眼寻糯米团子，他本来占的位子现在却空无一人。我一个机警，打盹瞬时醒了一半。

背后模糊听得他放声悲叹：“长得甚好一个公子，却不想是个色中恶鬼，这是如何绝望且沉痛的世道啊。”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平话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时，窗外华灯已初上了。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么。”

漫思茶是座茶肆，平话的乃是位须发半百的老先生。这一回是在讲个野鹤报恩的故事。

我没理他，低了头猛扒饭。

饭未毕，伽昀小仙官却平空呈现。幸亏他隐了仙迹，不然一个大活人猛地悬在酒楼半空里将芸芸众生寂然望着，却如何叫人接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