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窗事发[第3页/共6页]

我被那笑纹照得恍了好一会儿神，反应返来时他正拉了我的手，悄悄道：“本来浅浅也晓得，你我早有婚约，倒的确是不消避甚么嫌的。”

东海水君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我浑身乱颤了好一会儿，方安静下来：“你你你，你还要狡赖，我园中的珊瑚精亲眼所见，方才那大风是一绿衣小仙所为，这岂是你想赖就赖得了的。”

东海水君目瞪口呆，好半天，方讷讷道：“实是断袖情深。”

再以后，便是她和桑籍私奔，桑籍退我的婚。

我打断他的话：“水君经验得是。”细心回想了番红狐狸凤九每次开罪我以后是如何做小伏低的，依样画葫芦，垂首敛目道：“小仙方才是惊吓得狠了，未免失态，还请水君包涵。小仙长年守在十里桃林，此番头回出来，便闯下如许的祸事，虽是偶然为之，却败了水君兴趣，也失了折颜上神的脸面。小仙惭愧不已，还请水君重重地惩罚，罚得水君气消了才好。”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珊瑚也似，拜了一拜夜华，又恭敬地问候了两句小糯米团子，才侧过身来看我，面露风霜，一双虎目几欲含泪：“不知本君那边获咎了这位仙僚，竟要仙僚在本君大喜之日，拿本君的园子撒气。”

当时四哥正跟着折颜编一套书，书名叫《太古神祇情史考据之创世篇》。他正动手写的那一篇，主题思惟刚好是爱情从绑架开端。

她呆了一呆，颊上腾地升起两朵红晕来，右手抚着隆起的肚腹，很有点手足无措的意义，嗫嚅道：“少辛，少辛……”

几万年不见，当初讷于口舌的小巴蛇，现在已变得如许伶牙俐齿了，造化之力奇异，时候却比造化更奇异，真是桩可叹之事。

我大是惊奇，讶完了后略想想，就我这处境，不能保持欢畅的心态来见她，实在情有可原。但是，如何含蓄又文雅地表达出我不肯见她实在是在迁怒，这是个题目。

听着浅浅二字，我又打了个颤抖。这个话，说得未免亲厚了些。

此次夜华倒没有接话。

她还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水星星地望着我，直望得我脊背发凉，方才抬手拭泪哽咽：“姑姑。”

他昂首朝我身后的珊瑚树努嘴。

……

四哥说，这还用得着想吗，多数是桑籍看少辛年青貌美，一时色迷心窍，便拿棍子将少辛敲昏，麻袋一套扛肩上，将人拐走的。

当年桑籍若不退婚，照天君对桑籍的宠嬖，现在的天君太子，如何也轮不上夜华。可六合万事讲个因果，因果因果，桑籍种了彼种因，理所当然需承此种果。我不过火上浇几滴菜花儿油，在他需承的因果之上，平增几分不痛不痒的肝火罢了，已算涵养杰出了。

破云扇曾是我赠她的耍玩意儿，当时她大伤初愈，极没有安然感，我便把这扇子给了她，哄她：“如果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拿这扇子扇她，管束一扇子就将他扇出青丘。”虽从未真正使过，她却当这扇子是宝贝，不时不离身边，可分开狐狸洞的时候，不晓得为何并未带走。

我打了个颤抖，他一个五万岁的毛头小子称我女人，生生称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低头打量了一回本身身上青色的长衣，再昂首打量一回夜华部下那只茶青色的糯米团子，顿时恍然。东海水君对那珊瑚精口中的“小仙”二字，怕是在了解上，生了点歧义。这厢指的是形貌，那厢却了解成了阶品。小糯米团子是夜华宗子，天君重孙，品阶自是不低。而我此番着的这身行头，却委实看不出是个上神。东海水君此番错认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