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萧墙[第3页/共6页]

“唯。大人，田别驾本日议事在堂上出言不逊，他说，如果大人早听他的谏言，又怎会丧师败绩，精兵良将丧失殆尽，一步步将河北弄到本日这般地步。孩儿遵守大人相忍为国之诫，此前议事一向谦让田别驾的专断专行，可本日听闻此言，心中一时不忿，与他辩论了几句，他竟说，竟说孩儿乃是黄口小儿，有何议事之权，河北先有丧师败绩，后有长幼失序，基业颠覆之日不远，袁氏长幼不免沦为阶下之囚。”

仲长统口中苦涩，他当然晓得在他面前的荀令君甚么都晓得，但他还在对峙，一向在尽力转圜朝野之事，调和宫中与司空府的干系，复兴贰心中的“汉室”，哪怕为此深陷旋涡当中，也在所不吝。

许都，尚书台。

“呵呵，田丰，你自视甚高，觉得州中之事悉决于你，但这件事情，恰好就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三公子乃幕府世人所推，你附议最好，不附议也得附议！”

“大人。。。”

“令君厚待，无觉得报，愿令君尽力加餐饭，统此去，不复返矣。”

“令君，昔日董卓为乱，颍川、陈留多地羌胡交侵，衣冠之姓满门遭难。现在关西阎艳更甚于董卓，先以秦胡之兵击败司空于河南，又引鲜卑外族虎狼逐袁大将军于河北，伏尸十万，以筑京观，海内震惊、民气惶然，统无领兵御敌之才，恐他日江山颠覆，腥膻各处，见辱于羌胡、小人之手，故只能告别故园，远遁江湖之远，以存无用之躯。”

此战大获全胜的骠骑将军手持遗书，瘫坐榻上，望着枝叶婆娑的天井，神采黯然。

田丰神采涨红，须发怒张，想要上前拉扯审配，审配冷哼一声，撇身避开。眼看着两人就要横生枝节，一旁的逢纪心中悄悄叫糟，他与审配、耿包等人目睹着袁绍病笃，冀州无主，都成心拥戴三公子袁尚担当基业，本想趁着郭图、荀谌、辛评等人不在邺城的机会，将州中名誉最重的田丰拉拢到本身一方的阵营，可没想到田丰、审配这两个朴直廉洁的河北重臣言语之间龃龉丛生，仿佛要将之前暗害的事情闹大了。

“别驾留步！”

何况，曹操统治下的许都，也让仲长统内心对“复兴汉室”的信心心生摆荡。的确，乱世用重典，司空府和尚书台的很多行动都是无益于安定乱世、稳定民气的良策，但当仲长统亲目睹到司空府校事索拿“反贼”，衣冠颓地，血漫刑台，许都城内万马齐喑，朝堂公卿装聋作哑，名流才俊明哲保身以后，心胸汉室的他已然心灰意冷。

想到这里，仲长统热泪盈眶，再次下拜。

“是，大人，孩儿在。”

的确，固然麾下另有一些激进的将领主张趁胜追击、攻城略地，但身处河东的阎行已经决定罢兵停战了。

并且病逝在叶县的戏志才的一封遗书，也更加果断了阎行的设法。

“蒋中郎将再次遣快马来报，称军中士气低颓，兵民流亡日多，外有劲敌压境，内无粮草救兵，朝歌已然不成守，要求移营邶城、荡阴两城，拱卫腹心之地。”

当然，时下这些纷至沓来的坏动静，最让邺城大将军府担忧的，还是身处并地、河东两地的西凉兵意向。

大堂上，审配起家将军书递给公子袁尚，皱着眉头说道。

从某种维度上讲，面前的荀令君才是真正的大勇之士，而他本身，不过是远避江湖，为本身贫乏勇气寻觅借口的懦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