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无赖[第2页/共4页]
荀贞瞥见堂屋内放了一个棺椁,问道:“可发丧了么?”人身后公告於众,是为发丧。王妻哭坏了嗓子,声音沙哑,答道:“昨日已经发丧。”眼圈一红,又有泪水滴下,说道,“不幸贱妾家亲戚多病故,说是发丧,也没几小我会来。”
里长答道:“没有。”
“许仲的亲朋没来过吧?”
王妻泣下,又要拜倒感激。荀贞道:“你不要多礼了。明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
出了弹室,候在外边的程偃、陈褒紧跟厥后,看方向不是出去,陈褒问道:“亭长,是去王家的么?”
看着他们快步分开的背影,王妻看他们去的方向,却不是出里门、回亭舍的路,轻呀了一声:“莫不是去找武贵?”
“许仲的亲朋虽没来找王家的费事,但,……。”
主持丧事的人,普通由丧家直系支属主持,也有由里中豪杰主持的。王家亲戚几无,里中应当把事情接畴昔。里长应道:“是,是。”
王妻翻开院门,荀贞见她已换上了粗麻孝服,上衣处缝了一方没有缉边的“衰”,额头上绑了条麻布,梳了个直髻,以一根尺长竹子做成的箭笄来安发结,也不知她哭了多久,两只眼红肿得跟桃子似的,刚从门内出来,就跪在院中施礼。荀贞拦不及,也只好由她,等她行完礼起家,诸人回了半礼。
里长有眼色,抢在程偃、陈褒前头拍门。好半晌,院内有人怯生生问道:“是谁?”
“在客岁的大疫中,敬老里灾情较为严峻,里中的住民又多是本家,而原盼此人亦温驯良良,并非歹人,观他给王妻治病,不收分文;又听他讲经,称得上娓娓动听。如此各种,也难怪全里的人都成了信徒。”
里长羞赧地说道:“此人恶棍至极,难以管束。之前小人也曾说过他,不但小人,里父老也说过他他,但都没用,他底子不听。说得轻了,他只当过耳风;说得重了,便半夜上门、撒泼痛骂。小人忸捏,无计可施。”
“但如何?”
里长应道:“是,是。”
里长为一里之宰,上至收赋税、征徭役,下至捕盗贼、行教养,无事不管,常例都是选用里中“辩白伉健者”,但这个“辩白伉健”只是针对平常黔黎而言,若碰上恶棍轻侠之流,轻则束手无措,重则俯仰鼻息。面前的这位里长明显是对“恶棍儿武贵”无可何如。
荀贞对里长说道:“这类事情,你们里中不能不管。选一小我出来,主持一下丧礼,缺甚么东西凑钱去买。都是一个里的人,不能形同路人。”
连察看力不强的程偃都看到了,必定地说道:“点了好几次呢。”
这是理性的判定,但对社会最底层的黔黎们来讲,他们或许更情愿信赖来自神授。
王妻一下抬起了头,急声否定,说道:“不是!他能有甚么事儿?他来、他来,……,他敲贱妾家的门是为了,是为了,……。”她不好说出口,吞吞吐吐,最后说道,“他昨夜拍门时,贱妾不知是谁,应了几句,听得出来,他喝了酒!”
“这个,……,之前没有特别重视过,详细有多少小人也不晓得。……,繁家兄弟族中就有信的。”繁阳亭中诸人多非外埠人,只要繁家兄弟是本亭住户。陈褒细心回想了一下,给不出详细的数字,估摸着说道,“各里信徒数量不一,少的两三人,多的一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