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有婢女[第2页/共3页]

周澈放开缰绳，长揖施礼，说道：“澈见过秦君。”

车上跪坐一人，三十多岁，面白长须，倒是本乡的乡蔷夫秦波。

固然几年没返来，但院子里挺洁净。前院东边是个堂宇，宽广敞亮，用来会客的。西边是马厩、鸡埘。临着西边的墙开垦出了一小片的菜地，用土垄分红了几块，种的有小白菜、韭菜等物。小白菜离抽芽还早，韭菜的长势很好，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她不知想起了甚么，倚着门扉，脸颊出现一抹红晕，想道：“虽不及之前敬爱，但长大却也有长大的好处呢。哈哈....”

见绣绣顾不上，周澈干脆自去堂中寻了块破布，给马儿擦汗，便说道：“这几年有劳你顾家。你真别说，在虎帐这几年，我还真挺想你做的鸡米饭。你先做着，等我拜见完长辈返来吃。”

见到戚绣绣出来驱逐，周澈笑着答道：“是啊，返来了。”

被清脆的马蹄声轰动，那孩子走两步便回一次头，吃动手指，猎奇地打量周澈和他的坐骑。妇人扯紧了他的手，缓慢地扭头了一眼周澈，低头小声对他说了句甚么，避到石桥的一侧。周澈虽边幅漂亮，但牵马、带刀，最首要的裹着红色的帻巾，定非百姓，是个吏员，主动做出让步老是没错的。

她是周澈家的婢女，姓戚，名唤绣绣。

因为他从亭中返来得早，以是这会儿桥上还没有多少行人。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能够来城中串亲戚的，走在他的前面，一手提了个竹篮，上边用布盖着，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垂髻孩童。

戚绣绣占动手，拉不住他，眼睁睁他排闼出去，在马厩边跺了下脚，像是指责又像是抱怨似的嘟哝道：“不是说，从戎三年返来，看着母猪都是西施么？何况奴家又不是母猪。少君莫非弯了？”

周澈家在岐阳里，位处城北。

周澈本想等他们过桥后再畴昔，既然妇人让开了路，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快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妇人低着头，不敢他；小孩儿胆小，当马颠末时，伸手想摸。那马虽是老马，也不是战马，却也自有高傲，岂肯容小孩乱摸？打了个响鼻，吓得那孩子从速缩回了手。

“孩童被我的坐骑所惊，错虽在马，我是它的仆人，报歉自是应当。”

周澈从辈分上固然是周仓的族叔，但是周仓家，家中有良田千亩，不会占他的便宜。当时就说好，半点用度不收他的，只帮他将地步代租给自家的徒附、来宾，比及收成时，扣除徒附、来宾该得的，剩下的有多少便给他多少。

里中门路笔挺，铺着青石板。每天凌晨，里监门都会扫一遍，很洁净，刚洒过水，青润润的。

家家种的都有树，或桑或榆，也有果树，枝叶耸出墙外，了望如冠盖相连。每当刮风的时候，枝叶飒飒，响声相连，就像是谁在吹口哨似的，从里头一向响到里尾。

记得她才来周家时，周澈敬爱之极，像极了她未出嫁时家中的幼弟。第一眼，她就喜好上了他。在他的父母亡故后，她更是一颗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既把他当弟弟照顾，又把他当少主奉侍。而现在，一晃眼，十几年畴昔了。当年的孺子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一个弱冠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