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诀别[第1页/共2页]

“我给你筹办一些药，你带在路上备用。”

何颙忽地回身，直视荀攸。“我要去邺城，佐治要去兖州，你有甚么打算？”

何颙很不测，辛毗也很不测。两人相互看一眼，何颙对劲地点点头。“好，很好，那就不消多说了。公达，你去雇车。佐治，你去和张伯祖、张仲景道别，如果有机遇，再和周公瑾说一声。费事了他们这么久，不能不辞而别。”

何颙离席而起，整整衣冠，以张仲景深施一礼。“仲景，良相治国，良医治人，你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将来必然能进先贤祠，我何颙敢以性命包管。”

但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荀攸拱动手，渐渐地走着。本草堂就在郡学一侧，他却走了好久。进了本草堂，站在前院廊下，看着张仲景一边给病人诊脉，一边给门生讲授，看着那些温馨候诊的病人，荀攸不由得暴露了一丝含笑。

何颙眉头紧皱，衡量很久，很勉强地承诺了。“说得也是，马翁叔只怕已经晓得我在宛城，不见一面就走，有伤朋友之义。见他一面，恰好提示提示他，莫中了周瑜的缓兵之计。”

张仲景摇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祝先生一起顺风。我堂中事件繁忙，到时候就不去送先生了。”

张仲景起家出去，时候不长，带着一张药方和一大包药出去。他将药放在何颙面前，又将药方递给何颙。何颙伸手去接。张仲景按着药方，诚心肠盯着何颙。

出了郡学，荀攸着在洁净整齐的街道上，看着行色仓促的掾吏或者士子走过，看着背着书袋的老练园小学子走过，留下一串串清脆而纯真的笑声，俄然有些不舍。他喜好这里的安祥，他喜好这里的安静，在这里，他能够临时健忘内里的风云变幻，健忘那些诡计狡计、尸山血海。这里是乱世中的一片乐土，让人乐而忘返。

“墨客！”何颙再次打断了荀攸，叉着腰，连喘粗气。“王子师胡涂，王子师胡涂啊。”

王允这是用心的吗？

何颙俄然抬起眼皮，盯着张仲景。“仲景，我晓得袁本初是甚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就不必在我们播唇弄舌了。”

荀攸把看到的环境说了一遍，周瑜在城外接到马日磾以后，说完南阳的大抵环境，马日磾就主动要求去郡学看看。本来打算还要看老练园、木书院，但进了郡学，马日磾就挪不动脚了。

“先生……”

“先生，你这是……”

何颙一时失神，眼神变得有些浮泛。他既像是对张仲景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荀攸不假思考。“我送先生去邺城。”

荀攸站在镇静地士子中，看着周瑜陪着马日磾谈笑风生，观光邯郸淳、胡昭网罗的古碑拓本，拿起一卷文章就舍不得放，一边读一边点头，和邯郸淳会商得非常投入，暗自叹了一口气，悄悄退出了郡学。

“伯求先生，我不是读书人，也不懂甚么才是霸道，我也不敢劝先生留下。我只是想问先生一句：袁本初能做得比孙将军更好吗？你看他到了邺城才多久，就杀了那么多人，并且是曾经帮忙过他的人……”

“公达！”辛毗仓促走了过来。

他们本来就一起在东观校书，很谈得来。周瑜这么聪明的人，不成能倒霉用蔡邕的影响力留上马日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