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老之将至[第1页/共2页]

“主公，令媛之子，坐不垂堂。你身荷天下之重，如何能如此冒险？速速随我回转，莫让诸君担忧。”

袁绍没有叫上郭图，却让他来商讨，便是再较着不过的信号。

袁绍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远处的山岳，沉吟半晌，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公与这么有兴趣，不如叫上元皓他们几个一起。春季到了，是该洗去一冬老气，褉袚踏青，奋发一下民气了。”

袁绍不年青了，顿时就是五十年的人，身材已经不如年青人敏捷，受了伤，规复起来也慢。

“公与，我眼下的境遇就如这般。”袁绍用马鞭指指劈面的大山。“看起来还没有掩蔽全部视野，但那只是隔得尚远的原因，如果再往前走一段，我将被这座山拦住来路，连看天一眼的机遇都没有。”

一想到这一点，沮授心中就更加不安。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究竟，袁绍将老，而他两个成年的儿子中最有才调的一个方才败北被俘，剩下的袁熙才气只是中人，袁绍最喜好的袁尚固然聪明过人，但他太年幼了，起码需求十年时候才气独当一面。如果袁绍现在倒下，偌大的袁氏基业将无人担当。

前面是一个山坡。袁绍驻马于坡顶，乌桓良驹四蹄妥当，鬃毛飞舞。袁绍高大的身躯端坐在马背上，神情刚毅，像一尊雕像，任凭山风吹起青色的大氅，岿然不动。

袁绍接过树叶，却没有放在面前，只是在手中悄悄捻动。过了半晌，他无声地笑了。“公与，孙策可不是一片树叶。我寄予厚望的儿子尽力以赴，仍然不是他的敌手，前次重伤，此次更是被俘……”

沮授直接打断了袁绍。“主公，袁兖州不是败给孙策一人，而是败给了孙氏父子。”

沮授心急如焚。他晓得袁绍现在表情不好，但他更担忧袁绍的安然。这里的山势固然算不上崎岖，毕竟不是高山，如此疾走，万一马失前蹄，袁绍受了伤，那费事就大了。

“主公，退后，这太伤害了。”沮授赶紧翻身上马，走到袁绍身边，紧紧的拽住马缰。乌桓良驹抬起前蹄，两块碎石滑了下去，收回细碎的响声，一起落入谷底。沮授听得心惊肉跳，神采接连变了几变。

内心很急，脚下却又不得不慢，沮授有一种说不出的懊丧。他一边想一边赶路，富强的枝条不竭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更加焦灼。合法他抱怨袁绍这是何必时，面前俄然一空，豁然开畅。

“主公，你将树叶放在面前尝尝。”

“公与，不管孙氏父子是一座山还是一处落叶，我们都必须面对。雨水增加，大河水涨，你说说看，我是该进，还是该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沮授说了几句场合话，却无深劝之意。他不晓得袁绍的自责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他清楚，袁谭被俘已成定局，就算被孙策放返来也不会被袁绍付以重担了。这件事对袁绍来讲喜忧参半，对河北人来讲倒是利大于弊。汝颍人大多支撑袁谭，特别是党魁何颙，他的确以袁谭的庇护者自居，乃至不吝与袁绍闹翻。如果袁谭败了，汝颍人遭到了重创，袁绍会更加倚重河北人。

袁绍目光明灭，沉吟半晌，轻叹一声：“是啊，与孙坚比拟，我这个父亲太分歧格了。如果能及时反击，何至于此。显思落到如此境遇，都是我照顾不周。将来父子见面，我访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