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日日给陛下换药[第1页/共4页]
叶白榆改跪坐为跪,一副认罪的姿势,“陛下想如何算就如何算。”
叶白榆朝萧宸伏身认罪:“违逆陛下,理应杖刑,听闻于常侍因暗里做主放奴回司药司,挨了二十杖,那奴便去宫正司领二十杖。”
“陛下。”她只能开口打断沉默,“药凉了。”
叶白榆心说,天然是叫你活久点。这醒神香前次长久闻着尚可,本日闻久了便觉不当。
“你做甚么?”萧宸看她大胆的行动,内心实则欢乐,只是不解。
沈霁暗中操控谏官尸谏,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不在明面就无人能把这事与沈公连累,韩松鹤当着陛下与当事人的面戳穿,就即是撕了沈公的脸。
她冒犯了身为女子最该遭世人审判的罪——魅主惑君。惑君心蔽圣智,害的是社稷江山,坑的是百姓百姓,万死难辞。
若说是仗着陛下的宠才苟活至今,那她就该借着陛下的情为本身求得自保,可到头来她却还是司药司的小小女史。这个身份随时能够让她置于险境,她该晓得,但她看起来心安理得,眼中也没有惶色。
就仿佛,她是阿谁立在旋涡中间运筹帷幄之人,任凭周身风波四起,卷杀万物,她始终岿然。
“咳!”
她扶着腰来到陛下案前,跪坐下来翻开药食盒,从中取了药碗,另有一只供漱口的空碗。拎了热茶壶倒热茶在空碗中,然后把半冷不温的汤药碗叠放在热茶碗上。
数日前那二十杖的郁气还未曾收回来,再来二十杖,恐怕先暴毙的就是他了。
冯坚对此老怀安抚,觉得两人或许就此有了转机。
君子是世人对人道最大的桎梏。萧宸不走此道,不屑也不会,然不慎一朝迈入,输得剥皮见骨。
君子就爱拿大义堵人,怪没劲的,韩松鹤颇觉有趣地抬了嘴角,但终因为捅了沈霁一刀而得意。
叶白榆默观两人三言两语的调侃,心下一笑。伪君子与真小人,在现在竟难分伯仲。
叶白榆腰伤未病愈,受不住垂首久站,意志力比药食盒里的汤药凉得还快,未几时便站立不稳。
“你这是何为?谁叫你华侈孤的热茶?”
此时若换做任何一小我,包含冯坚在内,如此自作主张地来碰他,命早没了。
叶白榆道:“烦请大父去寝殿取陛下用的伤药来,再取一件外袍。。”
萧宸想让她在内里的窘境中待会儿,感受一下朝臣的歹意,另有君恩的萧瑟。可一旦闻声她要退,他就先行坐不住,转而才懂,遭到朝臣歹意的是他,备受萧瑟的也是他,而她向来得意。
可恰好,她就是。
冯坚心松一口气,忙出殿去唤叶白榆,“女史请进。”
沈霁此时并没有把叶白榆同那些事遐想到一处,但他莫名感觉,在克日这几桩过于偶合碰到一起的事情中,她是最不该毫发无伤的阿谁。
对冯坚而言,他一个与男女之情无缘的残破之人,能想到的美满就是陛下肯收一分厉色,多一分暖和。因为在他看来,玄音宫那位的脾气与陛下附近,都是不肯低头的强势之人,陛下用强,明显就是在走一步两败俱伤的必输之棋。
萧宸哑然,他自出世来只识冷汤冷茶滋味,连温热的母乳都未曾喝过,不风俗热饮,奉上的热茶一贯都是放冷了再喝。
冯坚躬身认罪:“臣若会错圣意,甘心受罚,只是于圭才受刑,无人顶替臣殿前服侍,可否允……”
他不肯认输,用强势压抑,但内心是挫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