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夜、煎饼卷大葱[第1页/共3页]

大姐愣了一下，转头又问春绣：“这东西是你摆在门口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走出来哈腰端住坛口，双臂一较力，差点给他脊梁骨闪着：“哎呀妈呀，装的甚么玩意死沉死沉的？”

大姐更迷惑了，抬腿踹了一脚，坛子沉甸甸纹丝不动：“奇了怪了，谁扔这的，还要不要了？春绣，过来搭把手呗，咱俩把坛子往里边靠靠，别当误了卖货。”

春绣也不吭声，只是点头否定。

当大姐把这些顾虑提出来的时候，春绣却答复出一句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没事，一个死人，都拉走了，有啥可骇的呀？”

俄然吹来一阵冷风，大姐打了个颤抖，顾不很多想，回家了。

李大爷把塑料袋解开，暴露一厚摞金黄色的煎饼，香气顿时扑鼻而来。李大爷顺手抽出一张，撕成两半别离递给我爸我妈：“尝尝吧，咱家山东来的亲戚本身个儿做的。”

大姐指指散落的褥子，解释道：“我怕你冷，给你送一床……”

快到下午放工点的时候，大姐找到咸菜铺老板说：“你家那坛子能不能往里挪挪，一会人多谁再给撞倒了。”

李大爷的大姨子叫春绣，四十多岁。跟他们家甭论出没出五服了，实在拐弯抹角的亲戚攀得都挺勉强。要不是她男人来我市打工，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甚么联络。我妈只见过这个女人一面，感受她挺诚恳本份的，也不太爱吱声，这么一个外埠人能闹出甚么妖蛾子啊？

那天大姐收完摊回到家，感觉春绣单独一人挺不幸的。她们关里的气候不比东北，带来的铺盖的都精薄精薄，住的处所又没有取暖设施，别再给人冻个好歹的。想来想去，从箱子底里翻出一床厚褥子，披上衣服筹算给春绣送畴昔。

这桩碎尸案的发明过程就这么简朴，底子不像厥后传的尸块放在坛子里好久，四周商户被恶臭味薰得受不了又看到坛口冒出人油才想起报警——大夏季的肉都被冻成冰疙瘩了上哪有味去？

春绣这才走出来去搀大姐胳膊，又捡起褥子：“感谢大姐啊，你快归去吧。”不等答复，就抱着褥子回屋了，全部过程刀都没有离手。

又过了三四天，春绣老诚恳实卖煎饼。四周的小老板们没事的时候都爱聊闲天打发时候，可她向来不插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不但话少，春绣的脾气也有些特别。浅显话描述不太得当这类感受，有句东北方言更贴切一些，叫隔路。

大姐“妈呀”一声摔了个屁股墩，褥子也撒了手。再看春绣头发垂在额前挡住了双眼站在门口，活像电影里的女鬼，阴沉森的问道：“谁？”

李大爷回家后，我妈扒了根葱蘸上大酱卷在煎饼里给我吃。要想解馋，大辣大咸，特别是刚过完年肚子里油水丰富，清爽刺激的口感更显甘旨。可吃人嘴短，一边吃，我妈一边开端揣摩能不能帮上李大爷的忙。合计了一早晨，第二天趁着假期没结束，骑着自行车来到她三大爷家，筹议能不能把卖羊肉串的亭子租给李大爷那位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大姨姐一个角，每月让她交点用度就行。

不过，固然办局势度很差，春绣做煎饼的技术的确非常隧道，客人仍然络绎不断。

话说，春绣的煎饼摊开张第三天凌晨，羊肉串铁皮亭子和隔壁咸菜铺的交界处莫名多出一口封得严严实实的大号坛子。开初大师都没留意，可市场的过道本来就不算宽广，还总有人来回推倒骑驴，每次颠末这口坛子都非常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