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第2页/共3页]

韩焦那一声“姜女人”再明白不过。

声音轻柔，模糊还带了些哽塞。

垂目降落的喘咳了几声后，才衰弱地抬开端来唤道，“世子爷。”

姜姝满怀感激，“多去世子爷。”

范伸没答，伸手取了马车内的水袋，灌了一口凉水进喉，待那冰滲的触感从喉间一向伸展到五脏六腑，范伸才慵懒地往那马车壁上靠去，“进宫。”

马车到了宫殿，天上已落起了蒙蒙细雨。

“多谢.......”

范伸神采不动，搁在膝盖上的手，却缓缓地攥成了拳。

身后一帮子大理寺的人，尽都哑了声。

姜姝一回身，范伸立马转头急步上了马车。

范伸一如既往的干脆，“是。”

天子的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半晌笑出了一声，“倒是个能忍的。”

天子歪在软榻上，听寺人禀报，“陛下，范大人来了。”刹时提起了精力，“快，快让他出去。”

姜姝的喘气略微顿了顿，声音有了悄悄地哭泣，“娘胎里的弊端，到底是姝儿命浅，世子爷实在不该......”

姜姝点头，“瞧过了。”

他选个秀如何了。

语气安静和缓，听不出任何情感。

精干的一双锐眼，不见半丝病态，并非如传言所说大限已至。

‘病’了十来年的人，一身演技早已是千锤百炼，神采之间透暴露来的忧愁，天然逼真发自肺腑，瞧不出半点作态。

谁知到了马车内，那低喘声不但没断，还愈发地麋集了起来。

淅淅沥沥只打湿了金砖面上一层，漫天的阴霾却从狭长的甬道一向囊括到红柱大殿，沉闷又阴暗。

明日就是选秀，这帮子世家再不走可就没了机遇。

范伸负于身后的手指头悄悄敲了敲，并未言语，目光切磋下落在她低垂的脑袋上。

姜姝低着头，两手相握紧紧地掐动手指头，咬唇摇了点头，哀怨隧道，“我这身子，那里能看戏......”

“应当的。”

马车一起向前，仿佛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冗长，待到了姜家门口，车轱轳子刚停下，不待严二上前，范伸已先一步从里翻开了车帘，提示姜姝，“到了。”

如此，便免不得去回想一番本日姜老夫人的话，“今儿是世子爷生辰，按理说那丫头该亲身来一趟，谁知昨夜受了些凉，今早发热，没走成......”

太子和韩家，便成了他眼中钉，心头刺，他虽恨却除不掉。

“不必见外。”

本日算是头一回给了她说话的机遇。

他平生最恨的便是拉帮结派。

说完又不放心肠道，“持续盯着，朕倒想看看，这长安城，另有哪些人沉不住气。”

眸色中一瞬划过了镇静与惊诧，然待昂首望向范伸时，却变成了受宠若惊，“有......有劳世子爷。”

弑兄长，手刃胞妹，正因为狠得下心，才有他本日的皇位。

此时那喉咙似是被甚么东西卡住了普通，痒的他抓心挠肺。

范伸的态度，让天子非常对劲。

但万幸，他另有范伸这把刀，“本日是你生辰，朕就不担搁你了，夜里如果得空，便替朕去城门口转转。”

只见那张巴掌脸上，两弯秀眉微蹙，笼着化不开的愁烟，清澈的眸色中，已是泪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