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更衣[第1页/共3页]
赵丰年看着她脸上那哪怕在暗夜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防备,内心气恼极了,这女子到底是吃甚么长大的,好似天生就有惹得他随时怒骂的本领,但是此时憋涨了一下午的小腹让他连喘气都不敢用力,只得忍了气说道,“我要换衣。”
出恭?此次瑞雪终究明白了,宿世有个小品就是用这个词做的笑料,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前人就是费事,上厕所就说上厕所,还非要取个较着有歧义的高雅词,内心这般腹诽,脸上却还要假装殷勤问道,“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你拿马桶。”
赵丰年见她没有像别的女子普通,立即躬身赔罪,反倒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急的话,立即气恼更甚,冷冷说道,“不吃!”
赵丰年看不得她这般毛躁模样,就又皱了眉头,瑞雪回身瞥见了,不知如何就冲口说道,“你皱甚么眉?我烫的直跳,是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给你端蛋羹?”
他故意掀了陶碗泄恨,却又被那香味惹得腹中饥饿之意更甚,不知如何就拿起勺子舀了金黄细嫩的蛋羹送进嘴里,接过立即被那软滑香浓的口感征服了,轰鸣捣蛋的肚子也温馨了下来,待他重新想起方才高喊出口的“不吃”两字之时,那陶碗里已经空空如也,连碗边儿都被刮得干清干净。
实在瑞雪刚才那些话,在宿世顶多也就算语气硬一点儿的抱怨,她本就是随口而出,却健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本来的天下,这里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似她这般发言恐怕真是犯了天条,但是她的性子本就不喜伏输,要她立即收敛脾气报歉,又有些难以做到,想了又想,只憋出了一句,“用饭吧。”
待进屋取碗时,粥碗和菜碗都见了底,那赵先生却好似睡着了普通,没有半点儿动静。
瑞雪回身出了门,远远听着屋里半晌后响起耐久不断的哗哗声,她扑哧又笑了起来,此人是憋了多久了,再憋下去膀胱都要爆炸了吧。
瑞雪憋笑憋到要死,强装着安静,端了已经不烫的蛋羹放到床边,说道,“从速吃吧。”
赵丰年听了这话,一口气哽得短长,几乎让上面忍不住开了闸,内心暗恨,这女子是在装傻抨击他中午那顿呵叱吗,连富朱紫家把小解高雅的说成换衣都不晓得?
第二日一早,瑞雪在村中那十几只勤奋公鸡的鸣叫声中醒来,洗脸漱口,又笨拙的学着张嫂前两日的模样,用两根木簪子,绾了个还算利落的简朴发鬓,然后敏捷的煮了一锅稍绸的包谷面粥,想了想还是又磕了个鸡蛋,做了蛋羹,放进锅里蒸的工夫,又打水进屋,沾湿布巾递到方才醒来的赵丰年手里,等他渐渐擦妙手脸,就端了蛋羹放到床前,这才进了厨房草草喝了两碗粥,就直接出门去了隔壁的张嫂家。
夜正深,门外一只夜鸟不知从那边飞回,怠倦的梳理两下外相,然后悄悄挨在甜睡的鸟老婆中间,交颈而眠,清风拂过,月光淡淡晖映,人间一片安宁…
她回身轻手重脚走到灶间,喝了满满两大碗粥,感慨了几句,不消化肥种出的大米就是香,然后拿了破树枝绑成的扫帚打扫院子,又把后院的菜地里杂草拔掉,想着明日再找张嫂子要点儿白菜籽,趁着八月末的气候尚未冷起来,种些秋菜存起来,以备夏季来时,饭桌上不至于只要粥,没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