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九十八章（上）[第1页/共3页]

郗夫民气中也很愤怒――这一状确切是他告到徐思跟前的，但她何尝是为了给快意讨一个长公主的浮名和百十食邑的小利？她只是不甘心被人群情，他家娶个公主还娶了个出身不明不白的。而萧怀朔这道圣旨，不啻一把银子甩在她脸上。

行至半路，忽听外头有喧闹笑声。马车略停了半晌，车夫解释说，“前头有人肇事，堵了路。”

萧怀朔下这道圣旨，徐思起初就算活力，气也消得差未几了。

郗夫人身上忽就一冷，脑中顷刻闪过无数细节，只感觉盗汗潸然却又豁然明朗。

徐思心头便一酸，道，“你喜好谁不好……”

郗夫人羞恼至极，便催促，“从速去！”

他便在门外给徐思叩首存候，随即扶着小寺人的手，再度走进了北风里。

夜间近殿奉侍时，便又悄悄的奉告徐思，“传闻前殿又传太医了。”

徐思半夜的时候被人唤醒过来。为免泄漏动静引得民气动乱，前殿只悄悄来了两个侍郎，请徐思去主持场面，以防有甚么万一。

而建康城中这数月来关于舞阳公主出身的各种猜想，也终究有了定论――天子在圣旨中点明，舞阳公主萧快意为太后养女。为嘉表其在安定兵变时所立下的各种功绩和对太后的一贯孝行，以劝勉天下有操行才气女子，惯例外保存封号并晋封为长公主。

所幸体热总算消了下去，后半夜的时候他终究醒过来，抬目睹徐思守在一旁。便跟个孩子低头靠过来，埋头在她腿边，嗫嚅道，“还觉得你们都不要我了。阿娘，我真的……”

徐思头也不抬，“让他归去。”顿了顿，又弥补，“就说我累了，不想见人。”

徐思手把着书卷，失神半晌，道，“我不见他。他是马上就走，还是歇歇再回，随他的意。”

车夫再度上车驱马时，郗夫人冷声道，“打道回府。”

但是她也想出将入相，她也想建功封侯。

去时她还心存幸运，想或许萧怀朔只是虚张阵容博取怜悯。谁知萧怀朔公然病重，身上烫得火炉普通。太医们忙着为他下针擦身去热，他只昏睡不醒，任由摆布。

萧创业甚么都不明白。

徐思一愣，忙问，“是如何说的？”

而一旦接管了萧怀朔就是喜好上了快意这个究竟，萧怀朔统统所作所为，她便都能想明白了――毕竟是她和萧创业的儿子，当年她没有禁止萧创业将他教诲得自擅自利自我中间，现在轮到她和快意来受这苦果，需也怨不得旁人。

萧怀朔会执意将快意的出身公诸于众，徐思有所筹办。

萧怀朔这措置很有些奥妙，既然反正都要晋封长公主、厚加封赏，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点破人家的出身？就认下这个姐姐，岂不是皆大欢乐？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按说姐弟之情应当相称深厚才是。

莫非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封赏，心底却并不甘心？还是另有隐情？

徐思平生空有满腹才调，所具有的统统却尽都是丈夫和儿子带给她的。时人和先人大抵还会群情她的仙颜、才情和盘曲情史，因她的三任丈夫都基业毁堕而死，大抵她终究免不了一个“祸水”的考语。可她晓得，统统这些，非论是赞誉还是诽谤，非论是怜悯还是叹惋，都不是因为她，都不是她想要的。

谁情愿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明显是心智俱全的好人家，有抱负有才调，终究却只被人记着嫁给谁生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