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夜（下）[第1页/共2页]

我了然。

但我听到了低低的声音，他仿佛在憋笑，忍得辛苦。

“当年那刺客，固然将陈迹抹除得洁净，我的人还是查清了他的来路。”他说，“那是个赵国人，赵王畴前就国时，招募了一批死士，他就是此中之一。这些死士，每人身上都有一面无字白玉牌，作为通行信物。我的人在他的落脚之处找到了。”

这意义，便是我看着叱咤风云，实在竟连自保的本领也没有。

再看向那妖孽，黑暗中，仍旧看不清他的脸。

“林太傅不晓得么？”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当中，这自是义举。但我却晓得，朝中向来有人对此举有分歧的观点。

与那些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的纨绔相较，这位先帝的亲弟的名誉好得像菩萨一样。乃至于我曾多次听人说过，可惜当年赵王的兵马太弱，打不过诸皇子，更打不过太上皇。不然，由他来一统天下，必能比太上皇更能收拢民气，也不会有当下两京两朝对峙的局面。

我恼起来，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

我非常惊奇。

蓦地，我想起父亲对我说过的话。

“妾听得娘子房里有动静，唯恐进了贼人，来问一问。”她说，“我出去看一看，如何？”

“平朔城？”我一惊。

听着隔壁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再没了动静，我松一口气。

“我不必你来帮。”他仍攥着我的手，声音却变得严厉，“莫觉得你在京中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在宫中，赵王也多的是耳目。”

“除了我和吕均，只要你。”他说。

他执掌天下并没有多少年，可这事理明显已是了然于心。

他说得没错。

这是靠近北戎的一处边关重镇，有粮仓和武库，易守难攻。据我所知，北戎这些年没少打这个处所的主张，可惜太上皇将北方戍卫一并抓在手中以后，他们从未曾到手过。

我想了想，皱眉：“我记得，老戎王就是前两年与大王子一道被杀，二王子继了位。”

这确切能申明此人与赵王干系匪浅，但也仅此罢了。

“恰是。”他说，“就在我静观其变之时，不想出了这等事。老戎王被杀，赵王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另有别的么？”我问，“这最多能证明耿清是赵王所杀，却不能证明赵王通敌。”

“赵王。”

敌部下的大臣，就算再靠近，也总要保存些许余地，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为君者的驭下之道。

“此事，另有那个晓得？”我问。

“晓得了。”他的声音极轻，“快睡。”

我说：“这不好么？你我联手，我可帮你。”

“你不信赖？”约莫发觉了我的踌躇，他问道。

当时，我对父亲说，太子是个废料。他看着我，无法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出世在帝王家的人，没有废料。

但这也足以申明赵王在天下民气目中的职位。

太上皇要动他，不但会激起几近全部都城朝廷的反对，还要对付悠悠众口。这确切远远要比董裕毒手。

可话没出口，外头忽而传来白氏的声音：“娘子睡了么？”

不管谁来一统天下，先帝都不会让位，景璘更不成能退出。独一的窜改，是洛阳这边的太上皇换成了赵王罢了。

但这说法传播得并不遍及，因为在太上皇安定大乱以后，赵王就交还了传国玉玺和百官，并与耿清一道，将太上皇迎为新帝。他庇护的百官，现在也仍有很多是朝中重臣，对赵王感激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