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旧事（十六）[第2页/共3页]

他还是那副不苟谈笑的模样，只将眼睛看着我的脚下，仿佛一名查抄门生课业的严师。

不过跟前次一样，我固然会滑行，但仍旧不会转弯和停止。没多久，火线呈现了一处暴露冰面的枯芦苇丛。目睹要撞上，齐王不紧不慢地伸手，拉着我的手臂，转了个弯。

这也并不出乎我的料想。他虽是宗室，但从小到大只待在同春园里，这些宫里头的盛事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齐王未几言，自往冰上而去。那笔挺的后背和昂着的头，仿佛明天不是偶遇，而是我千方百计把他求来的。

约莫发明了我的游移，齐王目光扫来。

约莫是他的目光严厉，我也不由地收起邪念，也将眼睛看着脚下。

“再滑起来。”他说，“用单脚。”

“殿下为何这般问？”

一阵轻风扫过，齐王在几步开外愣住，看着我。

齐王不置可否，过一会，忽而道：“看着脚下。”

“殿下本日还要去打马球么？”

推导推导，我有实足的来由信赖，本日也是兄长的安排。

那语气笃定，我又迟疑半晌，终究下定了决计，试着将脚尖相对。

齐王仍旧在我面前倒着滑，隔着两步看着我。

公然。

“看明白了么？”他问。

啧。

这一次，齐王没有拉我。

“王府里的也不过是屋舍罢了，并无不惯。”齐王说。

兄长在我心中那一脸正气的模样，已然轰塌。

“你要收住之时，该把两腿翻开些，再以双脚相向。”齐王说着，放开我，自顾地滑一段，绕个圈，最后在我面前愣住。

我不睬会他，待得走到了冰面平整的处所，才开端滑起来。

冰刀文雅地打横，在冰面上刮起些微的冰屑，落在皂靴之上，点点莹白。

齐王听了，似无所震惊。

论理，这不能算我自毁明净。

说了半天，没想到他只体贴这个。

再昂首，齐王就站在面前。

“这可不是胡乱滑。”我辩驳道，“我的几位老友都是如此，只不过她们练得比我勤，不出三年，也能在冰上转圈了。”

我：“……”

齐王未几言，带着我到了更远更开阔的冰面上，问我：“可晓得该如何停下？”

“殿下怎不像前次那样要我又是单脚，又是换脚的？”我忍不住问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自是为了成全你。”齐霸道，“你喜好上冰以后先胡乱滑一番过瘾，不是么？”

倒是可贵他主动谈天，约莫他也感觉无聊。

圣上会下旨才怪。我心想。他如果晓得齐王的冰戏这么好，只怕今后齐王更不会有任何展露的机遇。

我说：“也不做甚么。到我家拜年的来宾，会在年前登门送礼。三十开端，宫中日日有典仪宴饮，我须得和父亲兄长一道入宫去。一向到初八，朝中开政才罢休。不过宫中仍有些大大小小的游乐之事，一向持续到上元以后，才算得把年过完。”

当然，或许题目出在了我的身上。我并不是那齐王想哄的人。

固然风有些大，但本日的气候比前两日又阴沉了些，太阳暴露脸来，能见着些蓝天。

我思考了一下，这话问得好。

想到兄长那日说的话，他明显感觉对于上官产业下的处境而言，我和齐王结婚是上佳之选。

齐王仍隔着两步远，竟是跟着我倒着滑。

我愣了愣。

齐王看我一眼：“如此说来，你也筹算练三年再赴那冰戏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