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尘[第1页/共2页]

只听宫里动静通达的人说，因得我父亲上官维的罪名多少有些争议，朝廷倒是没有下死手族诛。除了我父亲这一支，别的叔伯族人幸免于难。

这是后话。

玉清观位于皇宫一角。今上的祖父穆天子坚信黄老之学，后宫当中也崇拜此道。为了便利后妃们拜神念佛，穆天子就在御花圃当中设下了这道观。

我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叫着他。

他身上穿戴常服，脚上的织金龙纹履却没有换。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雪俄然袭来，将雄师困在了半路。而本来仓促撤退的北戎回过神来，操纵熟谙的天时天时一举反攻。

旧事如同天上的浮云，将太阳的光辉遮去，在心中留下阴翳。

上官家垮台以后，朝中的争斗并没有因为有人被定罪而停止。毕竟先帝在北戎那边当了俘虏，而这边，国不成一日无君。

在我做洗衣婢的三个月里，朝廷里的争斗，终究有了一点成果。御史中丞耿清和赵王一道当上了监国大臣，成了朝廷主事。

隔得太远，我听不清他说的话。

话说返来，也不知是不是我到玉清观里削发果然灵验。一年以后，北戎竟把先帝放返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朝廷已经有了新的天子。

此事的启事，要从当时的朝廷格式提及。

我的祖父祖母早已经归天，我的母亲体弱，也在我小时候放手人寰。故而被定罪的，除了兄长上官谚和我、三个年幼的庶出弟妹，便剩下了父亲的四房妾侍。

这一场大战，以先帝惨败结束。

兄长常日里待我老是峻厉，不但总检察我功课，还经验我不成率性，此时，却只定定站在那边看着我，别人推搡也不走。

先帝的弟弟，现在的太上皇，齐王景曜。

几个皇子更是倚仗背后支撑的权势大打脱手，闹得烽烟四起，民人流散。

先帝是个爱好揭示武德的人，厉兵秣马，大志勃勃。当年北戎比年遭受大旱，气力大减。先帝以为那是毁灭北戎的好机会，力排众议，亲率二十万雄师出征。

每一点都充足让人争得你死我活。

厥后，耿清力主迎立齐王为新君，被政敌暗害。

接下来的事，便是水到渠成。郑国公府被抄，男人放逐，女子为婢。

先帝被北戎所俘，麾下的二十万王师全军淹没，或死于风雪，或被北戎所杀。

我那庶出的弟妹们，固然还年幼，却还是入了奴籍。传闻，落罪以后没多久，他们就被人买走了。至于卖去了那里，无人晓得。因得那年动乱。执掌此事的官署被大火烧毁，记录他们下落的契册本册，也跟着动乱灰飞烟灭。

耿清此人非常奸佞，连我那跟他属于政敌的父亲也曾这般承认。

我被送入女牢，在寒冬腊月里做了三个月的洗衣婢。俄然有一日，我被人提出来，说要让我到宫里的玉清观削发。

我深吸一口气，将邪念抛开，持续沿着石子铺就的小径，来到御苑边上的紫云楼里。

他被放逐到了辽东戍边。阿谁处所，传闻每年入秋就已经冷得很，夏季下一场雪就会冻死很多人。

我想着，他或许是像畴前我入宫时那样，叮嘱我要听话，不要肇事。

这场争斗的成果很快出来，我那曾经位极人臣的父亲，身后背下了统统的黑锅。

而结束这统统的，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

独一有消息的，是我的兄长上官谚。

齐王则为他报了仇，即位以后，在京中立了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