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和母亲[第2页/共4页]

“你个没担负的，你不是个男人，女儿真出了甚么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母亲急了，她体味女儿的痛和苦，那种痛和苦通过血脉一五一十地在她的身上，没有落下半毫。她晓得女儿不止一回地想结束自已的生命。父亲的话让她惊骇万分，乃至忘了那一巴掌的屈辱。

“你让她走，让她立即从家里滚出去，我没有这个女儿，”父亲对着母亲吼道：“他们休想再进这家。”

“xxx，xxx，你怎没死了去你，你吃阳间的五谷华侈了你，xxx，你个贱人就晓得生贱女。”父亲用不堪的话，指着母亲骂道。母亲不敢吭声，看到水快漫到沙发那了，到门口拿了扫把和拖把出去。母亲在父亲的威淫下挣扎了几十年，早已把委曲化成痛恨，成年累月，积得很深。但她的性子软弱，她也想抵挡，却老是那样的有力。

小黎俊看到母亲返来了，又泪眼婆娑的向外公诉求着甚么。他从速从角落里跑出来，跪在外公的脚边，拉着外公的衣摆，哭了起来。他扬起那梨花带雨的小脸，瞻仰着外公，他抽泣道：“外公别赶我们走，好吗，别赶我们走，好吗。”张珏再也忍不住跪了下来抱紧了他，她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儿子的话让她痛切心扉。在儿子的眼里，没有甚么比被赶更可骇。母亲带着他无数次被赶，让他们无数次绝望。儿子无助的眼神，常常让她痛切心扉，乃至盘桓在崩溃的边沿。

父亲俄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也并非已经动容，仅凭她的一席话就谅解了她。可必竟是血肉之人，孰能无情。他无助地望着窗外的天涯，仿佛湛蓝的天空本就是樊笼，束缚着他。他没法谅解女儿，又没法真正地对女儿赶尽扑灭。他含怒地举起手，看着女儿那蕉萃的面孔，低垂的，苍茫的泪眼，他又下不了手去。前几年女儿刚偷生下外孙黎俊的时候，走投无路之时返来的时候，他含怒打过她。当时的女儿是那样的倔強，那样的以死相要胁。何其类似，而此时，他除了长叹短叹以外，甚么事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