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独亿往昔(一)[第1页/共2页]
项璟的神采俄然间衰颓下来,他嘲笑一声接口说道:“走到明天这个境地,你也不是普通的丧芥蒂狂了。”项灏冷哼一声不接话,项璟持续说道:“太子是你杀死的吧。”项灏不冷不热一笑,答道:“王兄公然值得我花如此多的心机对于。呵,正如王兄所言,杀了太子,我已然不是普通的丧芥蒂狂,那么王兄必定晓得我没有任何来由为别人做嫁衣,以是王兄还是去守陵吧,也免除我们兄弟之间一场兵戈。”
项璟嘴角一挑,想起以往身边攀附之人络绎不断,尔今竟落得只要前朝一个衰颓的老寺人相送,这浮生若梦说的一点不错。陶公公走在项璟身后,隔着一步之遥,他声音衰老得不成模样,“老奴未随先皇而去,拖到现在只是有些话要和王爷说。现在这天下变了,此话别人怕想听也是不敢,可王爷不一样。”
璟爷将目光移到白塔外,见白塔外的白雪下得更加紧了,记得那年也是一夜白雪纷繁,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另有月光,是望月十五的玉轮吧。
项璟解下兵符,却只紧紧握在手中,刺得掌心流血,半晌后才将兵符安排在项灏手中,这小小的行动似是破钞了他满身的力量才完成。项灏端倪含笑,目光却极是森冷,但见他已然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摊开安排在项璟面前说:“我费了很多心机防王兄的笔迹写了这封奏请守陵的折子,王兄就收了吧。”话罢,他带着埋伏在阁楼高台上的侍卫悄悄拜别,锦袍擦着门路的窸窣声也带着几分对劲之意。
项灏神采一沉,挥手之间,一支箭羽已然离弓奔驰,将那只鹭鸶射下。项璟蓦地揪住项灏的衣领,气愤使他双眼泛红,他冷喝道:“停止。”项灏嘴角再次一挑,不急不徐说:“我还觉得王兄是铁定了心机不去守陵。”
项璟规复常色,他淡然一笑说:“现在又如何?统统于事无补罢了。”陶公公歉然道:“王爷怪老奴不早点奉告王爷吧。唉,情势所迫,还请王爷谅解老奴一二。”项璟摆了摆手说:“只可惜太子所为统统竟都做了别人嫁衣,呵,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陶公公点点头接口说道:“现在新皇对故交绝无包涵之意,可毕竟根底尚且不稳,他倒也没法完整斩草除根,王爷去守陵和老奴还剩一口气便是此事理了。”
马车俄然愣住,项璟身子微一前倾,他缓缓展开眼,只听外头驾马的车夫恭声说道:“王爷,陶公公求见。”半晌后项璟翻开车帘,见一名银发老者颤巍巍地立在雪地里,躬身一揖说:“老奴送王爷一程。”
项璟停下脚步,切磋地看着陶公公,沉声说道:“公公请说。”陶公公收回短促的几声咳嗽,脸上已然是油尽灯枯之色,他说:“先皇曾和老奴提过,创业轻易创业难,只怕这创业之任也只可王爷担负得起。”项璟紧皱眉头,不发一言。陶公公更近一步持续说道:“王爷感觉老奴扯谈?呵呵,册封太子前夕,先皇叮咛老奴找出已然拟好的折子欲盖玉玺之时,几位元老觐见,连老奴也得避一避。等几位老王爷出来老奴进殿时,见先皇抚额感喟,老奴瞧着龙案前新拟了一道圣旨,第二日老奴方知,本来太子代了王爷之名。”
项灏的目光转移到白裘衣男人脸上,嘴角一挑,说道:“王兄,江山和美人,于你孰轻孰重?”项璟仍然目视着雪中那抹红影,额眉间的痛苦之色渐现。他看到她悄悄走近一只打盹的鹭鸶,将手中团好的雪球掷去,那只鹭鸶遭到惊吓足足呆愣了一阵方才飞离逃去。她抿嘴一笑后,一边将柔荑放在唇边呵气取暖,一边了望着远处,她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