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独亿往昔(一)[第1页/共2页]
当时他着一袭白裘衣站在阁楼的高台上,眉间眼角是死力禁止的愠怒,他冷声诘责项灏,“你要我如何?”
青婉当时定然是不晓得他为何分开都城,且又去了何地吧。
璟爷将目光移到白塔外,见白塔外的白雪下得更加紧了,记得那年也是一夜白雪纷繁,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另有月光,是望月十五的玉轮吧。
马车俄然愣住,项璟身子微一前倾,他缓缓展开眼,只听外头驾马的车夫恭声说道:“王爷,陶公公求见。”半晌后项璟翻开车帘,见一名银发老者颤巍巍地立在雪地里,躬身一揖说:“老奴送王爷一程。”
项璟嘴角一挑,想起以往身边攀附之人络绎不断,尔今竟落得只要前朝一个衰颓的老寺人相送,这浮生若梦说的一点不错。陶公公走在项璟身后,隔着一步之遥,他声音衰老得不成模样,“老奴未随先皇而去,拖到现在只是有些话要和王爷说。现在这天下变了,此话别人怕想听也是不敢,可王爷不一样。”
项灏着一袭黑裘衣,他目及雪中那抹红影,吐出两个字:“守陵。”
项璟将青婉的手捂在掌内心,眸光里尽是和顺的疼惜之色,他低声道:“是我不好,让你久等了。”青婉点头轻笑,俄然感觉掌心有股黏稠的液体,瞧去才发明是项璟的手在流血。她担忧地皱着秀眉,因惊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果然是胡涂,流这么多血不感觉疼吗?”等包扎好后又随口问道:“吃紧叫了我出来是有甚么事要和我说?”
项灏神采一沉,挥手之间,一支箭羽已然离弓奔驰,将那只鹭鸶射下。项璟蓦地揪住项灏的衣领,气愤使他双眼泛红,他冷喝道:“停止。”项灏嘴角再次一挑,不急不徐说:“我还觉得王兄是铁定了心机不去守陵。”
项璟规复常色,他淡然一笑说:“现在又如何?统统于事无补罢了。”陶公公歉然道:“王爷怪老奴不早点奉告王爷吧。唉,情势所迫,还请王爷谅解老奴一二。”项璟摆了摆手说:“只可惜太子所为统统竟都做了别人嫁衣,呵,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陶公公点点头接口说道:“现在新皇对故交绝无包涵之意,可毕竟根底尚且不稳,他倒也没法完整斩草除根,王爷去守陵和老奴还剩一口气便是此事理了。”
项璟解下兵符,却只紧紧握在手中,刺得掌心流血,半晌后才将兵符安排在项灏手中,这小小的行动似是破钞了他满身的力量才完成。项灏端倪含笑,目光却极是森冷,但见他已然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摊开安排在项璟面前说:“我费了很多心机防王兄的笔迹写了这封奏请守陵的折子,王兄就收了吧。”话罢,他带着埋伏在阁楼高台上的侍卫悄悄拜别,锦袍擦着门路的窸窣声也带着几分对劲之意。
项灏将裘衣的领口拉紧,像是俄然想起何事,带着话家常的语气说道:“对了,健忘奉告王兄了,嫂子和侄儿今晚我也请去了王府,他们今晚能不能回得去倒得看王兄作何筹算了?”
项灏的目光转移到白裘衣男人脸上,嘴角一挑,说道:“王兄,江山和美人,于你孰轻孰重?”项璟仍然目视着雪中那抹红影,额眉间的痛苦之色渐现。他看到她悄悄走近一只打盹的鹭鸶,将手中团好的雪球掷去,那只鹭鸶遭到惊吓足足呆愣了一阵方才飞离逃去。她抿嘴一笑后,一边将柔荑放在唇边呵气取暖,一边了望着远处,她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