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1页/共2页]

动手丝滑和婉，还带着草药淡淡的芬芳暗香，缭绕鼻尖，令她满心震惊化出声声轻叹：“林姐姐，这的确神了！是何种仙药有这般奇效，竟一夜之间让白发全然转黑，莫不是神仙垂怜，赐下的灵物？”

夜的墨色自天涯缓缓感化开来，如一层愈发厚重的帷幔，沉甸甸地将林无念地点的医炉裹于此中。山野的风穿越过林梢，收回簌簌低吟，似是大地悠长的呼吸，拂过医庐外那几株药草，荏弱的草茎随之摇摆，仿若在与风儿轻声私语。

其汁液敷用后能与发丝相融，将白发临时染就墨色。她目光悠悠落至本身垂落在肩、霜雪般刺目标白发上，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笑意：“终是能藏一藏这显眼玩意儿了。”行走江湖，这一头白发总引得旁人侧目、窃保私语，虽说医者向来安闲随性，不羁形骸，可到底不肯次次出行都被当作异类核阅切磋。

屋内，烛火于阴暗中极力撑开一小方昏黄六合，火苗在晚风时不时的挑逗下，跳动闪动，光影晃闲逛悠地映在泥坯墙上，令满室药香也跟着摇摆生姿。林无念仿若被钉在案前，身姿矗立却难掩疲态，繁忙的双手未曾停歇半晌。身边那几摞医书，纸张泛黄，边角微微蜷起，似在无声诉说着被几次翻阅的过往；桌上瓶瓶罐罐混乱摆放，草药碎屑散落其间，好像一场苦战过后的残局。

可再定睛细看，那一头乌发还是逼真，根根清楚，在晨光暖光里泛着幽微墨光，似藏了无数夜的喧闹故事。

她回到案边，就着余烬似的烛光，将草药细细捣烂，汁液排泄，浓烈药香满盈全屋，似一层安神轻纱。敷药时，丝丝凉意重新皮沁入，仿若往昔光阴的忧愁也随之缓缓沉淀。看着镜中逐步转黑的发丝，恍忽间，阿谁未被病痛过早腐蚀的灵动少女面庞，似要破镜而出。

婠婠这时已绕着陆瑶蹦了好几圈，镇静得小脸涨红：“姐姐，今后你便能顶着这标致黑发行走江湖，再无人会投来那些奇特目光，定能畅快肆意很多！”林无念笑意更深，望向窗外渐盛日光，仿若瞥见将来坦途，那些因白发而生的酸涩过往，终是被这一抹墨色悄悄掩去。

待婠婠身影消逝在布帘以后，林无念才又缓缓收回视野，重归草药的天下。她指尖轻柔地抚过一束叶片颀长、头绪奇特的草药，那触感仿若触碰到久违的但愿，眼中随之出现一丝期许的波纹。这药是本日在山阴深谷偶尔寻得，那深谷仿若大地深藏的隐蔽口袋，阴冷潮湿，罕见人至，因此这草药才得以在其间安然发展、遗世独立。

面前的林无念，青丝如瀑，和婉亮泽地垂落在肩，好似昨夜那场喧闹黑甜梦的持续，夸姣得有些虚幻。陆瑶用力揉了揉眼睛，手指用力到眼眶泛红，满心笃定这定是晨起未消的翳障作怪，误将幻景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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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林无念终究抬眸，突破屋内悠长的喧闹，嗓音因怠倦而微微沙哑，却仍裹挟着如水的和顺，仿若能抚平这夜的统统褶皱，“去安设安息吧，本日都累坏了。”婠婠早已困得眼皮打斗，却仍强撑着精力，脆脆应了一声，走向里屋。

侯府内灯火彻夜未熄，摇摆的烛光仿若世人惶惑不安的心。

天气拂晓，仿若甜睡的天下被轻柔唤醒，晨光好像灵动仙子，袅袅娜娜地透帘而入，率先惊扰了陆瑶的浅梦。她眼皮轻颤，缓缓撑开惺忪睡眼，认识尚在迷蒙间，目光随便游移，却猛地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