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死茫茫[第2页/共3页]

“是吴嬷嬷么，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老吴仓促的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向着吴嬷嬷纳头便拜。

他们得分开这儿。太子指不定还在那边等着。

“老吴，你这里有绢花没有？”老吴听到铺子里想起了轻柔的踏步声，缓缓抬起昏黄的老眼，一个微胖的老妇垂垂映入视线。

一束午后淡淡的夕阳缓缓从开着的门里溜了出去，给这本来乌黑一片棺材铺带来了少量敞亮。从那光芒中，老吴辨出了吴嬷嬷的脸。

夜沉沉，北风吼怒。

浓厚的夜幕垂垂讳饰了四周，兰凝霜缓缓地跌坐在魔后身边，她太荏弱，老是如许，禁止不了悲剧的产生！眼泪，像是祭奠的苦酒一滴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城楼上残破的军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口中只说出一句话：“陛下，等等……”

风一吹，人就像断线的鹞子，悄悄地扑倒在雪地当中。

吴嬷嬷不肯在逗留，她怕在这一名落空亲儿子的白叟面前会失声痛苦，仓促的，她从怀里摸出必然金子，缓缓开口道：“给我三朵绢花，最好的那类，这钱别找了！”

吴嬷嬷的布鞋子谨慎的踏着故国的街道，她的脸上蒙着厚厚的黑纱，作为前朝宫廷的孓遗，她必须到处谨慎，她怕被敌军抓到。

成王败寇，轮番坐庄，败了，只要西风啸天涯。

暖云悄悄扶了兰凝霜站起，兰凝霜抹了泪，昂首望天，雪花仿佛垂垂变得淡薄了，氛围却还是如此砭人肌骨。

安葬皇后的事极其隐蔽。或者说，皇后的精魂化作一群暗紫色冥蝶，缓缓地飞入空中。

一阵狠恶的拥抱如同波浪般把兰凝霜团团围住，堵塞的感受竟是如此美好，只因有他最甜美的拥抱。

吴嬷嬷奉上绢花，悄悄帮兰凝霜戴在头上。凄凄暗夜，阵阵碎雪，兰凝霜捧着皇后的凤冠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暖云搀扶着吴嬷嬷，三小我薄弱的暗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苦楚的萍踪。

“老吴，现在这局势还兴这些虚礼做甚么？”吴嬷嬷鼻子一酸，差点坠下泪来，她已从败退的兵士口中得知了吴家儿子殁了。

“也是啊，只是风俗了，一时也改不过来！”老吴的话里尽是伤感。

吴嬷嬷不敢承诺，拿着绢花，狠狠揣进怀里，把那金子“咚”地一声砸在柜上，捂着嘴，头也不回的，直直奔出了棺材铺，身后，老吴的声音裹挟着酷寒的氛围衰老而哀伤：“等等哎！用不了这很多，还得找您钱哪……我儿子都没了，还用这些钱做甚么……”

吴嬷嬷像是想起甚么似得，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悄悄放在兰凝霜手里，缓缓道：“这是娘娘生前的遗物，等找到了太子爷，主子把这物件托付他吧！”

一旁的兰凝霜看着面前一对长幼隔空遥祭，只感觉无处话苦楚。吴嬷嬷从身上缓缓取出三朵红色绢花，顺次放到兰凝霜暖云手上。那是棺材铺掌柜美意赠的，现在兵荒马乱的，各家店铺都关门打烊，只要棺材铺买卖昌隆，死人源源不竭被装棺入殓，那些还未断气的，脖子上抹着刀痕，瞪着眼，仓促就被钉入了棺材，几个兵士仓促埋葬，大街冷巷，饿殍无数。虽则人王号令城陷秋毫无犯，不准烧杀劫掠，试问哪一次战役，这条玉律被好好遵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