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岛 甲板上的病斑花[第2页/共2页]

这只狗头雕，见我直立起了身子，块儿头一下大了很多，顿时显出些局促和严峻。它没直接低下头，去剖食身边混乱纵横的死鹦鹉，而是谨慎入微的谛视着我。

鹦鹉群飞来时，先在头顶回旋了好半天，像登门拜访的客人，要先拍门，给仆人些筹办时候，才肯出来。又或者是，先演出一番富丽的空中跳舞，再落下来吃晒肉，也算有偿互换。

这大抵是统统鹰禽里，长相最丑，吃相最狠的一种。如果上面两条带有锋利爪钩的腿，再长一些，绝对算得上一群会滑翔的小鸵鸟。

狗头雕固然是食腐植物，碰到烂臭变质的尸身，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实际上，它们真正喜好的，还是新奇的尸肉。那鱼钩般的嘴，由代代退化而来，已变得非常短长。哪怕毛皮坚固的牛羚，一样轻而易举地啄破和扯开，拖出沉重的内脏。

在这群食腐植物眼中，我这类鬼鬼祟祟的行动和摸索，是个极不专业的同业。这些家伙儿，甚是恶心和造作，特别那脖子基部，一圈长而密的灰羽毛，仿照讲究的人用饭时领前带的餐巾。

它们贪婪啄食鹦鹉的姿势，和昨夜在小镜片中察看到的一样。颀长暴露的鹰头，能便利地伸进尸身的腹腔，如野生流产的钳子，挖出滩滩血肉。

攀着有些微微发烫的锚链，刚把头高过船面，一只伸开着翅膀，臂展两米多长的狗头雕，噗通一声，降落在大船另一只头的船面。它是飞的最快最靠前的一只，周身灰褐色羽毛，两对儿黑爪子一挨上船面，就重视到我正看着它。

这些狗头雕，确切有狗的特性，它们越是摆出围攻的驾驶，就越不能对它们逞强，不然会像托顶不住的水坝，一下把人倾泻在底下。

一些狗头雕，爪子按着刚死的鹦鹉，开端用钩嘴叼凿。被扯出的鹦鹉内脏，还冒着热气，虽没野猪肚子里的气味儿浓烈，但嗅觉活络的狗头雕，却闻得非常充分。

碰到食品链位阶以下的植物，狗头雕会毫不因为扑抓上去，像抢回本身的食品那样。在这类环境下，如果我没有枪，或者它们群起攻之，很轻易产生食品链倒转。

“咕喔，咕喔，咕喔……”狗头雕的喉头，像青蛙两腮的气囊，突突的鼓励。这类降落叫声，跟着大禽不竭增加的数量，也跟着逐步厚重，混响叠加。

本来枯燥洁净的船面，顷刻间变得肮脏不堪。感染乌血的鸟毛，肝肠挤出的黏液，像得了急性癣病的皮肤上，冒出的朵朵斑花，狰狞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