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页/共2页]
台下一片沉寂,青衣悄悄伏在台上一动不动,仿佛也是耗尽生命,同那位女英杰一样,绝望又非常得意的永久睡去了。
秋水盈盈流青山,烟水重重高云天。
娘子贵妇们都慌仓猝忙批评起来:“唱腔尚不敷委宛。”
倒的不是旁人,恰是齐芷。
不孝之女见桑梓,复拜高堂,膝头一跪十八哺育德。
贵女们戴着轻而薄的帷纱帽,贵妇们正襟端坐。但是不管是帷帽下的贵女,还是端坐的贵妇们,目光都凝睇着他的面庞,带着浅笑与冷傲。
戏已闭幕,一场人生已经结束。
婆子懂了,低低应了一声,才退了下去。
恩也消,怨也平。人间多情,多诽谤。
再冷酷疏离也是亲姊妹。
她讽刺群臣:你们说臣子当本分,不得媚上佞君。本日却为何逼臣媚主?我只愿本分为臣,竟是不成!
青衣再唱:“休用多情诬我,我去也――\\\\\\\"
现在听四周一干人等批评,齐萱耗尽本身十几年的涵养工夫,好险没有把那声放屁痛骂出口。
本来有人倒了。
一清唱,一折腰,一甩水袖。
她也是有些担忧齐芷。
一贯那样的淡但是严肃的齐芷,竟然有那样的狂热的眼神?
齐萱是第一次听这戏,她虽不是顶爱戏的人,却也早已涕泪横流,幸而有帷帽遮挡,又记得这是甚么姑奶奶跟前,才没立即蓦地跳起来大声喝好。
父母当年说爱我志高,愿得佳儿,复兴家业,长幼不相负。现在,为何因女儿之躯,负我雄图?
老祖宗笑道:“哦?无妨提早说来听听?”
小生唱:“师也,道也,落得个师嫁徒,臣媚君,荒唐者谁耶?”
再飘然听得唱:“喏喏喏,再整裙钗,拜爹娘。”
老祖宗道:“这到投水便完了?如何仿佛另有一出未完的模样?”
“不然,实在这旦角唱工胜在澄彻,但唱词用情太重……”
周边她们这些刺挑得也不能在理,但是倒是以小遮大。
只是这些眼睛,他早就不在乎了。他扑入了这场人生。
仿佛不挑出几根刺来,就不敷以袒护方才听戏时的震惊。
她慷慨恐惧,如豪杰赴死。
吹打已停。
又高阔听得唱:“罢罢罢,重打扮容,见君王。”
这话头一开,既然老祖宗不觉这戏不吉利,又另有一出大团聚,就氛围松了,小辈们也敢说话了。
戏刚开演,就有得用的婆子同老祖宗说:“此次请的是最驰名的男班……”
余氏年纪大了,眯着眼坐在最前边,看了一眼这身边最得用的婆子,毫不在乎:“就是驰名的男班才守端方。如许取乐的玩意儿,身为男伶人,又常来往大师内宅,若不是极守端方嘴极严,早死得绝流派。”
齐萱忿忿不高山公开同猴子嘀咕时,暗自说加个大团聚是毁了此剧。
眼波微动,而情义如波澜生。
一旁忽有人喊:“娘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