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寝[第1页/共3页]
她当然不美意义当着韩蛰的面换衣,躲到浴房里脱下累坠的嫁衣,故意要跟宋姑讨主张,又怕韩蛰耳聪闻声了不好,只好憋着,冷静思忖稍后如何对付。
一圈酒敬下来,留下祖父和父亲镇着席面,便推醉出来。
两下里碰到,韩蛰瞧了令容一眼,便带头走在前面。
榻上韩蛰仍在看书,闻声令容脚步走近时才抬了抬眼皮。
“夫君文韬武略,英名在外,叫人恭敬。”
韩蛰皱了皱眉,躺上去难以伸展拳脚,睡得不太舒畅。欲待将令容推到里边,看她睡得苦涩不幸,毕竟不忍。踌躇了下,冷着脸半跪在榻,将令容连同锦被一道抱起来,搁到内侧,顺道帮她盖严实了,才腾出充足的处所,伸展四肢躺下。
韩蛰便着中衣走向浴房。
……
紧绷着听了半天,身边的人呼吸安稳,似没筹算做甚么,才悄悄松了口气。
令容惊诧,却只能从命,伸手帮他解外裳。他的身材苗条矗立,肩宽腰瘦,令容年事尚弱,站在一处,还不及他肩头高。幸亏喜服不算烦琐,解了锦带佩饰,衣裳宽松起来,令容绕着韩蛰走了一圈,将整件衣裳扒下来搭在臂弯。
外头飘着雪片,风倒不冷,出了银光院走至游廊拐角处,便见韩蛰衣冠严整,大步走来。他新婚可休沐五日,不必去衙署,只穿了身檀色圆领袍,外头罩着墨青披风,高大魁伟的身影踏雪而来,神情冷酷如旧。
喝完了,不想凑到韩蛰跟前,内心又没拿定主张,只好再斟一杯渐渐地喝。
姜姑待令容也是和蔼的,进屋便带三分笑意,“时候差未几了,少夫人请解缆吧。”
在锦衣司待了两年,那些阿谀恭贺是虚情还是真意,他一眼就能看破。
见了他,她还勾出个笑容,唤了声“夫君”。
本来她还是会惊骇,严峻忐忑地缩在被中,像是怕被他吃了。
韩蛰随口应了,只说有事要去书房,先走了。
因本日送饭的仆妇非常和蔼,令容特地叫宋姑帮着问过,得知韩蛰平常在银光院和书房两处起居,身边没留丫环,只要两位惯用的仆妇服侍。那两位仆妇始终没露面,令容猜得她们是在书房那边候命,必是韩蛰感觉她年幼,且这桩婚事又是田保作怪促进,事涉朝堂争斗,贰内心一定甘心,故不筹算同房,要去书房歇着。
屋里静悄悄地只剩她单独站着,令容将衣裳搭在架上,犹自惊奇。
特别现在他沉默瞧着她,神情不辨喜怒。
韩蛰瞧着窗上烛影,脚下走得更缓了,及至门口,仆妇已然掀起夏季厚重的绣帘,他却游移了下才推开屋门。
那样灵巧端方的姿势,跟昨晚数次诡计兼并他床榻的姿势比起来,判若两人。
口是心非。
一入帐,韩蛰就愣住了。
屋内炭火烧得旺,热气劈面而来。
令容走出浴房时,身上穿了件海棠红的寝衣,那是宋氏特地筹办的,说新婚穿戴喜气。
因韩蛰来得比她料想的早很多,宋姑仓促出去报信时,她正靠在软枕上,取了荔枝膏含在嘴里。当时忙着清算嫁衣戴上凤冠,待想起那荔枝膏,要吐时已来不及取帕,只好敏捷嚼开,趁着韩蛰往跟前走的工夫,尽力咽入腹中。
谁晓得,韩蛰竟筹算歇在此处?
到第四杯时,韩蛰终究开口,“想喝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