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脱困[第2页/共4页]
“不消焦急,在道观也挺好。”唐解忧双眸微敛,低声道:“耳根清净,心神安宁。”
自从被送去道观,整整四个月, 唐解忧每日按着道观的作息夙起晚睡, 要听观中道长讲道,还得按日子抄好经籍, 以被韩镜查问。因韩镜事忙,记不住这些小事, 每隔五日, 都是杨氏拍人来取。
韩蛰先前承诺过要带令容去赏花灯,令容原觉得他只是随口一提,谁知傍晚时韩蛰从衙署返来,还真换了身鸦青色的暗纹锦衣,问令容何时出门。
令容颠末一处摊贩,宽广的门面挂了四排灯笼,上头两排是仿造的宫灯,上头绘画二十四骨气。底下一排是十二生肖,最底下一排又是十二种生肖以外的风趣植物,底下各自垂着珠络,系着灯笼对应的薄瓷植物,捏得惟妙惟肖。
毕竟怕真有祖孙分离之日,她孤身在相府无依无靠,日子怕更不好过。不由眼圈儿一红,只叫太夫人宽解将养身子,她会日日在神仙跟前烧香。
韩蛰点头,便携令容一道往丰和堂去。
再往前走,夜色渐深,上街的游人摩肩接踵,热烈喧哗。令容双手拎着灯笼,目光在各色奇趣花灯间窜来窜去,偶尔跟人撞上,被韩蛰眼疾手快地揽住。厥后干脆勾在怀里,并肩前行时,像是依偎的姿势。
遂号召老板,要了一盏惊蛰的宫灯,一盏兔子灯,付了银钱。
“你舅母也真是心狠……”太夫人皱眉,语气不满。
夜风寒凉,她两颊被吹得冰冷,内心却仍突突直跳。
“但是没带银钱。”她从月影轻纱的大氅里伸脱手,将柔滑掌心摊在韩蛰面前。
“说是遇袭时为救你娘舅死的,可平白无端,谁会攻击你娘舅?他身边侍从都是死的,要她一个姨娘去救?你娘舅对姨娘有芥蒂,平常不闻不问,若不是杨氏从中作怪,哪会带她同业,戳杨氏的眼?”
憋了很多年的迷惑无人可说,对杨氏的不满更是日积月累,太夫人见唐解忧懂事了,又放心不下,怕她在杨氏手里吃大亏,游移半晌,才道:“民气隔肚皮。她善待征儿,还不是因内心有愧,别被她那慈悲的模样骗了。”
唐解忧仿佛能看到封存在底下的惊天奥妙,令她喉间都微微发颤。
时人民风,男婚女嫁当然有流派之论,却也盼着郎情妾意,伉俪敦睦,婚嫁前男女相互中意故意,算是功德。唐解忧到了婚嫁之龄,太夫人问她的意义,她说这些不算失礼。
令容谨慎思被窥见,笑意羞敛,“画得很都雅是不是?”
韩蛰因公事之便,走遍南北各处,于处所风土情面颇多体味。
唐解忧瞧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内心突突直跳。
“这只平平无奇。”令容想今后藏,被韩蛰探手抓住,提起来一瞧,画的恰是惊蛰风景。
唐解忧也轻柔的笑,倒了热茶,贴在太夫人中间喂她。
令容甚感不测,只好照实答复:“我觉得夫君事忙,已跟母亲说了,跟她和瑶瑶一起去。”
随便走过,玉壶光转,华灯流彩,幼年的男女三五成群的走过,暗香盈盈。
悔怨二字, 确切是发自肺腑。
压在心底多年的迷惑吐出,太夫人连对杨氏的称呼都变了,神情中尽是嫌弃。
“外祖母长命百岁,福寿绵长!”唐解忧从速拦住,有些羞怯,“那些人虽好,解忧却不中意,即便出阁,也不欢畅。等过两年,外祖父谅崩溃味忧畴前的不对,再提此事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