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奶香[第2页/共3页]
“宋建春心疼傅氏如同亲女,傅益更不必说,哪怕淮阳候也是因傅益的面子。孩子是我的,丰和堂和银光院高低都很心疼,瑶瑶也是。届时来宾合座,还望祖父能临时搁下心结,别难堪孩子。”
她当然明白韩蛰言下之意,想起凌晨喂奶被他窥见的事,加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内心有些奇特的严峻,顺手抓了卷书,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
刚出世的婴儿不好抱出来吹风,韩镜也毫不会去银光院看望,至今还不知孩子的模样。
相府里毕竟还须敬着长辈,她分得清轻重。
傍晚落日斜照,因昨日一场雨将暑气洗净,可贵风清气凉,韩镜正在花圃旁活动筋骨,修剪门前花木。
娘亲的身材柔嫩暖和,带着点香喷喷的奶香,那襁褓更是软绵绵的,比韩蛰硬邦邦的胸膛舒畅很多。昭儿醒来已有好半天,靠在令容胸前,不一会儿便呼呼睡去。
“那就……银鱼汤!”令容没再客气,眉开眼笑,“辛苦夫君。”
韩镜只点了点头,没出声,手底下的剪刀却失了准头,误剪一支斜逸出来的。令容有身十月,他当然是晓得的,毕竟是自家府里的血脉,他即使不喜令容,也不至于对腹中季子打歪心机,偶尔想起,只等候令容诞下个女儿罢了。
屋里,令容将睡着的昭儿递给奶娘,带到侧间去睡觉,她靠着软枕养神。
韩蛰倒是波澜不惊,随便寻个查案的由头将俄然出京的事敷衍畴昔,威仪震慑下,旁人也不敢有闲言碎语。
韩镜久在朝堂,对内宅的事当然意难平,于朝堂短长却向来灵敏。甄家倾塌,范家蠢蠢欲动的节骨眼上,宋建春跟曹震交好,傅益攀上了淮阳侯府和监门卫,这两人的分量他很清楚。
“叫爹!”他抓住两只嫩藕般的手臂。
韩蛰也没往书房里走,只站在韩镜身边,帮着扶花枝,低声说了在山南的安排。
……
饭罢,宋姑带人将碗盏收走,韩蛰便坐在榻旁,手臂一伸,将昭儿捞进怀里。
藏晖斋周遭戍守得周到,管事守在外头,旁人难以近前。
屋里头和缓,又铺着和缓被褥, 昭儿穿了两层绵软的衣裳, 头上戴着虎头帽, 也不消襁褓, 小小的身子在他臂弯里格外幼弱。昨晚借着灯烛瞧得不敷,这会儿天光大亮,小家伙的面庞幼嫩光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瞧着他,仿佛茫然。倒是头产生得好,乌黑富强,再长大些,必定更都雅。
山南蔡源济遇刺身亡的事传到都城,大半官员已是见怪不怪。
范自鸿的力量,九成都使到了蔡源济的身上,撺掇他夺得军权,襄助范家。
蔡源济失策,却不泄气,野心不死。
落日最后一抹余晖罩在藏晖斋上,他的背影显得衰老,乃至有佝偻之态。
谁知韩蛰岿然不动,没敢去挑衅蔡家的军权。
“夫君不消去衙署?”令容靠在他胸膛,双臂环着劲瘦的腰,产后身子难受,这刻薄健壮的度量让她眷恋。但韩蛰身居高位,现在韩家野心昭彰,很多事件速战持久,更不能有半丝懒惰。韩蛰重担在肩,又有韩镜在旁盯着,若给银光院分神太多,必会叫韩镜不满,迁怒于她。
当初锋芒毕露的少年历经磨练,踏着刀尖,踩过血迹,从心狠手辣震慑朝堂的锦衣司使,到现在文韬武略运筹帷幄的小相爷,当了父亲后,更添几分沉稳气度,冷厉倔强以外,又添几分舐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