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豁然[第1页/共3页]
畴前韩蛰措置唐解忧时,哪怕肝火盈胸,也特地请了韩镜畴昔,禀明事由,获得首肯后才脱手。这回措置唐敦,却已不再收敛,足见态度折转,已非畴前任由韩镜做主掌控的姿势。
已是后晌,令容兄妹返来得高耸,宋氏便先叫人摆了糕点凉菜,快些整治酒菜晚间用。
毕竟,她已不是孤军作战。
“我还是先吃鲥鱼,娘亲在府里纳福就好。”令容眼里笑意盈盈,胸中豁然开畅。
金州,靖宁伯府。
傅锦元佳耦即使发觉分歧,也来不及惊奇,只将目光落在令容身上。
客气酬酢之间相携入内,厅中奉茶。
里头有软枕薄毯, 令容吹了冷风,顺手取薄毯盖着,靠在韩蛰怀里。
令容同傅锦元说了会儿话,因传闻傅绾明早要走,便留韩蛰陪父亲说话,她先跟着宋氏备了个见面礼,去瞧瞧分袂已久的堂姐。
稳坐都城的婆婆杨氏,不就正这般策划吗?
相府里有韩镜和埋没的很多凶恶,也有至心待她好,设法为她全面的杨氏,有脾气相投的韩瑶,和不知何时深印心间的韩蛰。婆媳姑嫂敦睦,伉俪相谐,那都是她舍不得,亦不肯等闲放弃的。
“不会。”令容点头, 贴在他胸前,“多谢夫君。”
往回走的路上,宋氏瞧着令容眼底未泯的笑意,含笑打趣:“很喜好那孩子?”
令容嗔笑,“都多大了,娘还记取那事!可爱鲥鱼细刺太多,吃起来费事。”
姐妹俩各自出阁后已有好久没见,提及别后之事,逗弄着孩子叫姨姨,不觉已近傍晚。
年节过到初十,各家设席摆酒,氛围仍旧浓烈。傅家虽不如旧时显赫,在金州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流派,昨日已设了宴席接待亲朋,走过亭台游廊,仿佛仍能闻到缭绕的酒香。
一山难容二虎,韩家走到这一步,这事终须挑明,好尽早运营,谁进谁退,各摆态度,免得韩蛰即位时,头顶上还压着刚愎的太上皇,顾虑掣肘。
杨氏不涉政事,却从后宅挑破,免了韩蛰悖逆长辈的难堪,一定没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但潜龙在渊,蓄势待起,杨氏牵系着娘家的军权,一定情愿儿子到处被相爷压抑。
令容轻哼了声,念及甘旨,脚步都仿佛轻巧起来,走了半晌,俄然自语道:“实在韩家也像是盘鲥鱼。有让人沉沦之处,也有很多费事,不谨慎就得卷出来,刺卡在喉咙似的。这回范自谦的事就是,几乎让刺卡在喉咙里,还好没有。”
有杨氏这番心血,韩镜的虎视眈眈也不再如畴前那般令人害怕惶恐。
“长得敬爱,当然喜好。堂姐在那边过得顺心,真好。”
草鱼不会变成绝品,鲥鱼的刺却终能剔去,亦如同韩镜终会在韩蛰的锋芒下失容。
而于令容,韩镜的杀心被挑明,暗箭化为明枪,今后韩蛰跟前措告别事更能少层顾虑。
寡淡草鱼和甘旨鲥鱼搁在一处,有人要前者,因吃着顺心,能大快朵颐。有人要后者,因滋味绝佳,值得细品。
在金州过惯了安逸安闲日子,韩府的凶恶处境,她确切不适应。
昔日惊骇顾忌随之远去,唐敦丧命后,如释重负之余,她竟然佩服起杨氏来。
“究竟是如何回事?”宋氏毕竟挂记女儿,当着韩蛰的面也不粉饰,“好端端的,劫走你做甚么?”
唐敦和范自鸿暗中勾搭的私心被发觉,凭杨氏的本领,大能够设法避开,化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