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科举[第2页/共3页]
既将贾琏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张氏天然日日出门赴宴,与那些贵家大族的夫人们不着陈迹地互换着机锋。另一边,又为着贾琏顿时要插手的秋闱操心不已,高低人等想尽体例给他调度身材。
贾赦不懂。
“甚么母亲?”贾母嘲笑道,“你倒是问我把你置于何地,你又把我的孙子置于何地呢!他还年青,就算一时半会儿考不上又有甚么干系,偏生要去逼迫他!非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弄病了你才肯罢休!”
张氏依言坐了,心下还是迷惑。她鲜少见贾赦如此描述,自是感觉奇特,不由得开口问道:“老爷,但是有何烦心之事?”
贾琏指指考场,道:“大哥的号舍比较靠里,只怕还没出来。”
此次秋闱,贾琏和贾珠倒是都要插手的,贾珠三年前已插手过一次,却并未落第。因着这落第一事,那里便有如此轻易,单看那话本中范进落第后欣喜若狂的模样便知,这科举一途真真是艰巨万分。头吊颈锥刺股,十年寒窗磨一剑,只盼着东风对劲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王夫人只是站在一边冷静堕泪,却一句也不辩驳。
如许纨绔的贾大老爷沉默了半晌,忽道:“清然,我本日方知,人间另有如此多的人日日忍耐着读书煎熬。衣不蔽体食不充饥,尚要豪门苦读,究竟为何?”
说罢,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只是琏儿这婚事,我们却得掌着眼好好给看看了。”
李志家的游移道:“那柳意,夫人是肯定要给二爷了?”
“老爷?”
随即,又照这个模样来哄了一番贾琅。贾琅也不当真,只嗯嗯地应了,一副灵巧的不得了的模样。
“琏儿,你哥哥呢?”
这个名字让她恍忽了一会儿,才慢慢道:“老爷,恰是因为贫苦,才更要读书啊。”
贾母一叠声让人去请太医,一时候府中熟悉的王太医来了,众女眷皆避退到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后。唯有贾母已是老天拔地之人,仍在床前坐着,自是心忧不已。
这一下把世人皆惊着了,忙七手八脚上前来把贾珠抬上马车。四周的考生也是看惯了的,没人说些甚么,只要几个世交家的后辈上前来问了问,探听了下动静。
贾政闻言,涓滴也不敢回嘴的,只是跪在地上苦苦要求道:“母亲这般说,倒把儿子置于何地呢?”
边说着边出了阁房来,却发明贾赦贾大老爷正呆呆坐在黄花梨面五足圆花几边,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甚么。
待到回到贾府,王夫人看着昏死畴昔的贾珠,那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的落下来了。
“是啊,”王熙凤嘴角噙着笑,伸手渐渐将宝玉额角的碎发捋顺了,“是姐姐之前在园子里捡到的,原是与你开个打趣,谁晓得你这傻孩子竟然当真了。”
“不是姐姐的?”宝玉仰着一张如玉的小脸,愈发茫然了。
王太医看过了,只道:“贵府哥儿本就体虚,之前便说不能过分勤奋的。眼下看,竟是伤及底子了,要仔细心细保养一番,方能保得安然啊。”
王熙凤抿嘴:“你也不准往外说,我们说定了,这是奥妙呢!”
“不然呢?”张氏懒懒看她一眼,“我竟找不出一个更妥当的人来了。如果琏儿没阿谁心机,就放在他屋里做个管事的也是极好,她又懂事,不会去争那些不能肖想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