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亲事[第1页/共3页]

元春如本年方十三，正值豆蔻，生的一双杏眼清冷冷，端庄丰润，一笑便是两个酒窝。穿了件缠枝牡丹金丝绣大红洋缎对襟褂子，上面是黄绫弹墨百褶裙，束了挑心髻，斜斜插着一支攒珠累丝金凤,端的是秀美无双。

【公然不愧是我道家的媳妇，这一句一句说的，很像一回事。】

这红线，是定定牵不得的。

【非也，非也。因着那五指山只压了那泼猴大半个身子，另有一个头露在内里，那观世音看不下去，想将他全部完整塞到山下，这才前去的。谁料去到后，发明那山竟没法搬动，只好另想一条路，让那泼猴从山下出来。】

出去的少女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戴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美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唇还未启，笑便先闻，最是个聪明讨喜的性子。

这话问的贾母一愣，随即笑道：“你们天然都是好的，只是年纪太小了些。待你们再长大些，就更顶用了。”

她笑着起了身，略略一福，道：“大伯母。”

贾琅亦有模有样地行了礼。

过一会儿又敏捷发过来一行极小的字，飞一样地沿着空中擦畴昔了。要不是贾琅一向重视着，还真看不到：

【甚么殊途！如果果然如此，早就叫月老把那红线拆开了！不过是为了织女那孩子唠叨起来要性命，恐怕那牛郎没两日便厌倦了她，便千辛万苦想了个法儿，让他们一年只聚一次。你看，这不就不吵架了？】

王熙凤见了心下暗惊，她一贯只传闻二房的宝玉衔玉而生，是个有大造化的。可眼下一看，那通身的气度竟完整被这个大房的嫡次子比了下去。那孩子不声不响坐在那边，可端倪倒是慈悲又宁和的，让人看着便觉心神安好。

张氏应了，带了贾琅就要走，却又被贾母拦下了。

【织女，就此打住，别再来了。】

身边的丫环婆子忙说与她，这是府里的三爷。

一语未了，那边已闻听了一阵开朗笑声：“老祖宗，我一向说来给您存候的，只是这些日子竟一向没得闲儿。本日特来看看老祖宗忘了我没有！”

很快，一向被养在贾母身边的宝玉连同养在王夫人膝下的探春也来了，唯有迎春因着身上不好没来存候。宝玉穿了血点般大红色的裤子，配着松花袄儿，石青靴子，越显出靛青的头，乌黑的脸来了，如同天高低凡的仙童普通。刚进屋来，就一头扎进了贾母怀里：“老祖宗！”

贾母忙坐起了身，笑道：“这倒是个鬼灵精，晓得我们念叨她呢，眼下就巴巴地跑来了。”

【你道那观世音当初为何要去五指山下为那泼猴指明前路？】

【天帝啊……】

王夫人携了入门一年的李纨一起进了门，这李纨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现为国子监祭酒。家风清谨慎正自不必说，也不准女孩儿多读书的，只教她些女四书，将一个好好的芳华女子，硬生生给教成了个老固执。

房中很快便上了早餐，贾母携宝玉往主位上坐了，却让探春和贾琅分坐本身摆布手。这探春便是当初王夫人坐月子时阿谁粗使丫环所生之女，比贾琅略小两月，一向被王夫人抱在身边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