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页/共14页]
“等风头过了,我自会派人送你走。”
江申仲暗中剜他一眼,心道,好你个滑头的长季子,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你是豪门不敢出头,我江家腰杆子就硬了?自南派三皇子夺嫡失利,朝廷就成了北派的天下,别说是江家,就是方家也都夹着尾巴做人,更不必说被架空回故乡的苏家了。岭南虽说是南派,却几近自成一国,根底远非他们这些世家可比。哪个也不是他开罪的起的,弄不好卷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拖累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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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嫣点点头,悄悄咬了一口。
桥头的监工重重甩了一下鞭子,用饭的时候结束,又要完工了。
蘸着墨水半干的笔尖掠过额头,唰地在脸上擦出两指宽的墨痕,墨迹下模糊有血丝冒出。杭离神采却比一团渗着血丝的墨团还丢脸,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着。
杜嫣目光一闪,有些踌躇地伸脱手。小米混着白面,饼子烙得黄澄澄的,飘着淡淡的粮食的香味儿。许是一向贴身放着,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亲热友爱的说话结束后,懦夫义士的杭离很迷惑,他甚么时候奉告天子陛下他成心参军了?
江申仲等三位官员齐齐长出了一口气。妈吔,京官儿不好当着咧,打酱油的也能突破酱油罐儿,染得一身黑哩!
杭离虽被摈除出了都城权力斗争,却获得了莫大的好处。“清流擎天之柱”的名声加上前太子太傅、一代鸿儒杜温德外甥的两重身份让世人再一次重视到了他身后的岭南杜氏。杭离的离京,与其说是被摈除,不如说是他主动为身后的岭南杜氏让路。有他在前开路,岭南杜氏神采飞扬的年青一辈,个人上京却竟几近未遭到任何阻力。特别是清流豪门两派,对他们的到来更是欢迎之至,恨不得奉为上宾,乃至杜瑀、杜玬二人在几个清流臣子的力荐之下,获得了实权之职。
“嗯,你吃吧。”
在天子和某些人的特地关照下,杭离进级调任,文职转军职,任央中军驻顺昌府防备营七品武义郎。各方面的批文下的缓慢,统统绿色通道大敞,仿佛在送一尊瘟神似的······
······
杭离从官署回到岭南王府,站在院子里雕花的回廊之下冷静念叨,望着最后一缕缓缓坠落檐宇的落日余晖,仿佛俄然感觉有一丝清冷的风吹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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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再审,到时候是公判还是密审,还是先密审再公判,就给挑事儿的大佬们决计吧。
杜嫣咬着饼子摇点头,道:“我娘走得早,几月份也忘了,姐姐说,该是初夏的时候。”
汗青与运气在此,悄悄又到了座分水岭,冷静地,转了个弯。
“哎,杜微,你如何还没吃完呀?”
但是清流一派却非如此。千禧党禁当中,清流一派遭到的打击虽不如豪门大,却因半数清流官员同时也是豪门出身,并且党禁之始便率先拿清流开刀,因此亦非常低迷了数年。本年虽略有转机,却又因柳老太傅退隐再次被狠狠打击,乃至有人悲观地断言:清流的最后一根砥柱,也折了。
安国公府的世子紧绷了几天的神采终究有了忧色,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老国公跟前报喜:“祖父,太好了,内里的传言终究停歇下来了!······”
鄢霁节制杭震,借杭震之手,架空打压杭离,直接节制了岭南;借安国公的手扫清了平王一党;借双月异象联袂金家洗濯了军队权势;借柳过一案逼清流支柱让位,狠狠打击清流一派;借柳过昭雪一事,令安国公府申明扫地,与清流豪门士子树敌;借后宫之争完整肃除安国公一府,而因柳过一案,豪门清流乃至于百姓,竟无一人愿为安国公府伸冤,乃至个个鼓掌称快······